论数字时代教师碎片化学习的整合路径  

作 者:

作者简介:
田晓伟,西南大学教育学部、西南大学西南民族教育与心理研究中心教授,博士生导师,研究方向为教育基本理论、教育经济与管理(重庆 400715);牛睿,华中科技大学教育科学研究院在读博士,研究方向为教育经济与管理(湖北 武汉 430074)。

原文出处:
中国电化教育

内容提要:

碎片化时代不断发展的认知盈余给专业领域的知识学习带来了革命性变化,教师学习同样面临基于认知盈余的变革。认知盈余的发展对教师学习产生了巨大影响,如更新教师学习的知识基础,不断增强教师学习的自主性等。要实现认知盈余促进教师学习在数字时代的变革,需要促进教师认知盈余形成共享和分享,改进基于认知盈余的教师学习方法,同时要注重优化技术平台提升教师的学习体验。


期刊代号:G1
分类名称:教育学
复印期号:2022 年 07 期

字号:

      中图分类号:G43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6—9860(2022)02—0069—006

      面向教育现代化,教师队伍建设的目标和任务应当体现鲜亮的时代色彩,教师的素质水平、专业发展和创新能力状况都应当有更多的新形式、新结构与新内涵。推动教师终身学习和专业自主发展,既是重要的战略目标,又是必经的战略选择。进入数字时代,教育活动的结构性深层变革已经展开,教师专业发展面临着新技术的冲击和挑战。同时,数字时代也给教师学习和专业发展提供了一个重要的契机——碎片化带来的认知盈余将为教师学习提供新模式、新路径和新方法。事实上,数字时代产生的碎片化问题并不必然有利于学习的改进,只有碎片化的知识和时间重新拼接整合为认知盈余才可能成为学习渠道和资源。无论是一般常识的认知,还是专业知识的习得,认知盈余都可以在很大程度上改进我们的学习。基于认知盈余的教师学习将教师拥有的自由支配时间和丰富的知识背景融合在一起,通过彼此间的知识分享和创造行为为教师学习提供不竭的动力,促进教师专业发展转型升级,从而适应新时代对教师素质的新要求。

      一、认知盈余的提出:直面碎片化学习的焦虑

      克莱·舍基最早发现了认知盈余(Cognitive Surplus)中蕴藏着强大的变革力量。他认为,受过教育并拥有自由支配时间的人,他们有丰富的知识背景,同时有强烈的分享欲望,这些人的时间汇聚在一起,能够产生巨大的社会效应[1]。认知盈余是一种特殊的知识形态,强调知识的创造与分享[2]。这一概念自诞生以后迅速流行,引起了学者们对于其内涵、产生、表现形式等的探讨。然而,目前认知盈余理论及其运用的实践主要集中在媒体和传播领域,它在学习领域所蕴藏的巨大潜力和价值却鲜有人问津。运用于学习领域,认知盈余便是学习者利用自由可支配的时间、知识与经验,参与学习共享和分享而汇集成的可供使用的学习资源,其本质仍然是数字时代的“剩余价值”,来自个体和群体的时间、知识与经验的网络化集聚而产生的溢出效应,以可供学习、传播与再生产的知识和信息为表现形式。数字技术、互联网和新媒体的发展给认知盈余提供了技术平台,认知盈余所扮演的角色是让高价值信息被编码、汇集和呈现在网络中,并得以更好地分享与传播。如果每个互联网用户利用可支配的自由时间,进行自主且带有集成性的知识和信息分享,将会出现一种新的学习活动的范式,并最终带来学习领域的深刻变革。教师学习同样面临着转型,这场由认知盈余带来的变革无疑将有助于教师应对日益凸显的碎片化学习问题。

      (一)碎片化学习的转型:正视数字时代的学习方式

      由于数字技术的进步与发展,信息和知识数据得到了海量积累。同时,数据的复杂程度加深,信息的可靠性减弱,有价值知识的提取难度逐渐增大,人类被带入了碎片化时代[3]。碎片化时代的问题已经深刻影响了今天人们的学习,包括专业领域的学习在内,碎片化学习已经越来越普遍。碎片化学习带来了全新的学习体验和效果,然而其弊端也逐渐显现,不加甄别的利用往往伤及学习本身。严重的碎片化问题可能会把人的认识和学习肢解,那些系统化、深度化的专业领域开始排斥碎片化学习。无论是作为“社会人”还是“专业人”,学习者在面对碎片化学习时开始呈现出一种“不得已”而又必须“为之”的踟躇,甚至显示出某种学习焦虑。面对碎片化问题,认知盈余将使用者拥有的弹性时间、专业性的知识和分享的热情聚合成一种融合性的学习资源,碎片化学习被重新整合为一种新的学习模式。这种学习模式在数字时代不断累积资源,在规模体量、类型和结构上逐渐自成一体,并将使互联网的运用从一种媒介行为逐步转化为学习行为。

      在数字时代,数字技术和互联网连接一切的能力使无数个体的碎片化存在汇集成一个庞大的整体,它与之前原子化社会中人们接收知识与信息如阅读书报和收看电视等媒介使用行为有着截然不同的效果[4]。虽然都是利用闲暇时间,但是原子化社会人们使用传统媒介只是一种“消费”空余时间的方式,很少再创造新的价值。伴随着技术的进步,发展到网络媒体时代,由于互联网的使用社会成员个体打破了之前相互独立、彼此分割的原子社会的界限,个人的碎片化时间与创造性行为通过无处不在的终端连接起来,构成蕴含丰富资源的知识网络和人际网络,使人们的角色从单纯的媒介“消费者”转变为认知盈余“生产者”和“创造者”。它不增加额外的精力和物质成本,只是利用了互联网用户的碎片化时间、精力和知识,并对这些碎片进行了重新融合,形成了新的学习资源。同时,这也放大了学习者的主体性,学习效能提高,为单向度的被动学习转变为交互性的建构学习提供了可能。学习者利用自己可支配的自由时间,自主进行零散而又集体性的知识分享、内容贡献,实现其社会参与感,满足其创造性体验[5]。碎片化学习正日益成为常态化的学习行为,教师学习也必须直面这种学习转型。

      (二)认知盈余促生学习变革:重塑碎片化学习

      在崭新的数字时代,大量种类繁多、形式各异的信息资源不断涌现,人们在海量信息中自由穿梭学习并获取各种有意义的知识碎片[6]。与此同时,这一过程也激发和衍生出新的知识、时间和注意力碎片。特别是当碎片化积累到一定体量,或者自觉具备一定体系性和结构性特征的时候,便促进了认知盈余的形成与发展。认知盈余某种程度上是网络媒体消费形态变化——造成大量知识、时间和注意力的碎片所带来的“注意力增量”,这些“增量”多到即使微小的变化都能累积成巨大的后果,这既给信息流通和常识认知带来了变化,更是给专业领域的学习带来革命性的影响,并在一定程度上破解了对学习转型的焦虑。

相关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