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图分类号:G42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3-7667(2019)11-0003-10 一、引言 课程(curriculum)的概念化随时间推移而演变,主要受背景因素①和智识观点的影响。然而,人们仍然没有对课程的定义达成共识。尽管使用“课程”这一术语正逐渐成为主流,但是也没有被普遍使用。世界上一些地区使用诸如学习项目(study programs)、学程(course of study)、教案(syllabi)、教学科目(teaching subjects)、科目(courses)等术语。虽然“课程”一词在概念上适用,但很少用于中等后教育。在高等教育阶段常用的概念是学习项目和科目。目前的课程概念化与普通教育(K-12)、青少年学习者以及中小学密切相关。 在课程的关键概念化中,最经得住推敲和有说服力的观点是课程概念源于拉丁语"currere",意思是“赛跑的跑道”或“要遵循的路线”[1]。从词源来看,课程被视为“一个学习安排”或“一个学习的计划”,或“学校为实现教育目标而计划和指导所有学生进行的学习”[2]。课程通常被概念化为“以有效的方式把教育计划的基本原则和特征转化成实践并接受严格审查的尝试”[3]。其结构通常概括为目的或目标、内容或主题、方法或过程以及评估或测试四个维度。 一个比结构化的学习项目更广泛的课程被定义为:学生通过提供的教育以及根据规划者意图在教育中倡导并在实践中践行价值观所获得的经验的总和;为践行这些意图而采用的各种方法;教师或规划者直接尝试落实其意图而在学生身上产生的实际经验;以及作为课程组织、学校乃至社会的副产品而出现的“隐性”学习。[4]这一定义引入了课程概念化所不可或缺的社会价值观,它强调课程不仅是一个学习安排和学习项目,而且也是“对社会重视什么,进而对教育体系抱有什么期望的一种表达”。如果接受“把课程作为社会重视什么的一个信号”的观点,也就在表达课程排斥什么价值。这样就扩大了课程的概念范围,使之不仅体现倡导什么,而且体现不倡导、省略或忽视什么,或者什么是“无效课程”[5]。 这一定义还引入了通常所称的课程连续性(continuum of curriculum)概念,它包括:(1)官方的、预期的、书面的、正式的、理想的、计划的、指定的课程;(2)实施的、作为媒介的、讲授的、运行的或使用中的课程;(3)实际的、经验的、学习的、接受的、完成的、内化的课程;(4)测评的课程。[6]它引入了非预期或隐性课程概念,拓宽了课程的范围,使之涵盖了学习者从学校有意或无意地学习到的一切。 国际教育局(International Bureau of Education,IBE)将课程定义成“为实现社会公认的发展和教育目标的路线图”[7],这与维克·凯利(Vic Kelly)的描述十分一致。他强调课程是社会期望的表达,是一种捕捉“为什么”或由社会所感知的教育和学习目标的集体努力。由于认识到教育和学习不一定局限在学校或教育机构中,便出现了依据学习背景进行的课程分类:正式课程、非正式课程、非正规课程或社会课程。[8] 在国际协议目标(Internationally Agreed Goals)的支持和分权化的推动下,全球化催生了按层次进行的课程分类:(1)全球、区域或国际比较层面的超课程,由国际机构推动;(2)国家、州和社会层面的宏观课程,由中央政府和地方政府推动;(3)机构、学校或项目层面的中观课程,由资深教育专家和管理者推动;(4)教室、小组或教学单元层面的微观课程,由教师和学习者推动;(5)纳米课程(nano curriculum),由个体学习者及其家庭的行为、需求和愿望驱动。[9][10] 本文所说的课程是超国家或全球层面的课程,并不反映特定国家或任何更低层面背景下的课程。它提出了一种新的课程定义,即对教育和学习的目的、质量与通过教育促进全面、全纳、公正、和平和可持续发展,增进当前和后代的福祉与成就的集体期望的一种动态和变革性表达。这一定义与本文提倡的课程新范式相一致。在21世纪,课程的活力更是如此,唯一不变的是变化。工业4.0被认为是21世纪促使变革加速和复杂化的强大催化剂。课程的变革性强调课程不仅要适应快速变化的21世纪,而且还必须引领变革,成为建设性颠覆者的一分子。鉴于课程是嵌入教育和学习系统之中的这一现实难以改变,这确是一个苛刻的要求。 二、21世纪课程改革的主要驱动力 (一)向知识和技术驱动增长转变 不断影响课程的最重要的变革浪潮来自经济,特别是微观经济。从依赖自然资源到依赖知识和技术增长的转变刺激了对职业、工作和生活中不同技能的需求。这一现象促进了全球性的对话,讨论以知识为基础的经济所需的技能和培养这些技能的课程的必要性,以保持课程与技能培养的相关性。对于依赖自然资源实现增长的国家来说,由于近来自然资源的枯竭和/或贬值,促使这些国家进一步寻找多样化的增长来源,特别是源于创新和人类智慧驱动的增长来源。各国也不得不通过应用知识和技术增加其自然资源的价值,以及不再继续把自然资源作为原材料(最坏的情况)或初级产品(最好的情况)出口,从而将国家的比较优势变为竞争优势。这需要人们具备在地方、国家、区域和全球背景下抓住机遇的能力以及对所处背景下所面临的挑战与机遇进行详细分析的能力,并将其作为课程设计和定期改革不可或缺的第一步。各国正在更积极地审视其教育和学习系统是否能使学习者充分获得相关能力,去促使国家向知识经济转变,以及引领创新、提高效率和竞争力。这场对话将直接质疑课程(内容)的充足性(adequacy of curricul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