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鸣篇:关于“大陆的台湾诗学”的论争(二) 编者按:我刊1995年第1期曾以“关于‘大陆的台湾诗学’的论争”为题,转载《台湾诗学季刊》的争鸣文章,为读者提供海峡两岸诗学交流的信息。1996年3月,《台湾诗学季刊》第14期,又推出“大陆的台湾诗学再检验”专辑,刊登台湾诗评家的10篇文章,对古远清、古继堂、王晋民等人的著作提出批评,随后又在第15期刊出古远清、古继堂等的反批评文章。对同一问题有不同的看法,这是正常的现象。其实就是台湾诗评家之间的意见,也并不一致,甚至是互相矛盾的。例如,文治先生在《如果渐成事实》一文中,指责近两年来大陆诗评家评论台湾诗的文章,“通篇只有叫好鼓掌赞美的声音”,“从来不敢或不愿道及台湾诗的缺失”,但在同一期刊登的漫画中,却又讽刺大陆诗评家把台湾诗人“辛辛苦苦炖的肉给狗吃了”。 海峡两岸隔绝40多年,开始文学交流只是近10年的事,而且交流的渠道又很不畅通,因此,通过对话和讨论,将有助于化解彼此的敌意,也有助于创作的繁荣。由于篇幅的限制,本期只是选登批评“二古”的文章和“二古”的反批评文章,今后如有新的文章推出,本刊还将继续转载。 萧萧先生在《大陆学者拼贴的“台湾新诗理论批评”图》、(《台湾诗学季刊》1996年3月号)中,除批评古继堂先生的《台湾新文学理论批评史》外,对拙著《台湾当代文学理论批评史》(武汉出版社1994年8月版)。也多有批评。比起上一次《台湾诗学季刊》刊登的一位作者对我莫须有的指控,诸如说我把大陆“精神污染的罪魁祸首”看作“是来自台湾诗人”、说我评论台湾诗“是丑化台湾,不在解释诗”,还有什么“罪证确凿”、“故入人罪”等等的“炮轰”,算是客气多了。萧萧先生没有对我实行人身攻击和纲上政治意识形态,对拙著的章节安排、调整,以及遗漏处等批评或建议,都有可取之处,值得我反思和参考。但读了萧萧先生的文章后,也感到他自己有不少盲点。 一是“台湾新诗和中国新诗”的关系问题。 我认为这是部分与整体的关系。即是说,台湾新诗是中国新诗的一个组成部分,是为中国新诗作出过巨大贡献的一个不可分割的组成部分。也许有人认为这种观点“僵硬”。但鉴于萧先生开宗明义不大赞成此观点,把“台湾新诗与大陆新诗的不同”写作“台湾新诗与中国新诗的不同”。还说这不是将会变成两国文学之不同,即“将会如同美国诗与英国诗之殊异”,故这老调实在有重弹之必要。 我们大陆学者认为,台湾新诗从根本上说来没脱离中国文化这一母体,且作品用中文写成,它再与大陆诗不同,也不会形成另一国文化之景观。我已注意到,萧萧先生的论题是《〈大陆学者拼贴的……〉》而非《中国学者拼贴的……》,即他还没有像某些人走得那么远,把我看成外国学者,真是谢天谢地。 二是未看完大陆学者著作妄加批评。全方位批评别人的诗论,应把“论敌”的书——至少是诗论部分认真读完,这是起码的游戏规则。我敢断言,萧先生只看了拙著标明诗论的章节,对未标明但含有新诗论述的章节压根儿没看。这从萧先生不惜篇幅详细开列的拙著“有关新诗篇章目录”只有十五节便可看出。他至少遗漏了下列十六个章节: 第一编第四章第三节 为现代诗辩护 第二编第一章第一节 从关杰明旋风到“唐文标事件” 第三编第一章第三节 诗坛的“战国风云” 第二编第三章第一节 颜元叔:最具影响力的评论家 第二编第七章第三节 叶维廉的文论秩序 第二编第七章第四节 杨牧的文学评论智慧之光 第三编第一章第三节 一种危险倾向:“宁爱台湾草笠,不载中国皇冠” 第三编第三章第四节 具有鲜明当代性的李瑞腾 第三编第三章第五节 罗青:从学院色彩到前卫倾向 第三编第三章第七节 在“不安海域”中弄潮的林燿德 第三编第三章第八节 简政珍:“以哲思点化生命的果实” 第三编第三章第九节 强调“观察加批评”的孟樊 第三编第五章第三节 周伯乃对近30年新诗的考察及评价 第三编第五章第四节 舒兰、龚显宗的新诗史研究 第三编第六章第五节 高准的大陆文学研究论著 这就是说,不敢奢望萧先生通读拙著,就连诗论部分,他读的或曰他看到的内容还不到一半。他在剪裁(或曰“拼贴”?)拙著时,只放进了明显标明诗论的那几块而已,且将我“作为诗歌教育家与理论家的覃子豪”,“余光中:最终目的是中国化现代诗”之类的标题一律简化为干巴巴的“覃子豪”、“余光中”而未加任何说明(他开列古继堂先生的诗论篇目倒是一字不漏)。用他自己的话来说,他向读者提供的这种经过剪裁的拙著诗论部分目录,离“成型成式、有模有样、还太遥远!” 正因为萧先生没有看这些章节(据说他写“拼贴图”一文是在刊物发排前匆忙赶出来的),故他批评我在八、九十年代最应该讨论却被遗漏的孟樊、林燿德、王浩威、简政珍、游唤,除王浩威有所遗漏外,这种批评“可说全是踏虚、落空了!”因拙著在总题为“众声喧哗,多元并存”的第三编第三章中已对孟、林、简三位有专节论述。对游唤先生虽没有设专节,但在别的地方也多有论及。萧先生还说我极少论述日本诗论对台湾诗论的影响,其实477页等处已有说明。至于欧美诗论的影响,在文学运动与文学思潮部分说明之处就更多。由此可见:他当时的确应战心急,赶赴“诗战场”时临阵磨枪,对拙著不是看走了眼,就是看得太粗心,连看目录时都没有把同一编的有关章节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