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是艺术学独立为门类的第七个年头,对其从学术上当有一个基本的系统回望与明确结论。然而,从历时性与共时性对比视角审视“艺术学理论”(或称为“艺理学”)学科的实在情形——存在、建构、完善、作用、学术、教育、交流、发展等方面,是轻易就能发现其还存在着诸多亟待解决的问题。其中,最现实、最迫切、最根本需要解决的问题,依然是对“艺术学理论”学科的正确认识、对待态度、有效作为的问题。有鉴于此,本文尝试从历史体系、理想体系、学科体系、功能体系、价值体系这“五个体系”切入,讨论和认识“艺术学理论”学科的特质、内涵与发展取向,期望在中国“新时代”社会语境里能更新性助推“艺术学理论”学科的有效建构性发展。 一、知道“艺术学理论”的历史体系 知道“艺术学理论的历史体系=明确和明白艺术学理论有自己的兴起+事实存在与价值+变迁内涵+历时性研究等方面的系统性内涵”。 基于从“历史”视角讨论的目的,一是寻求知道为什么会有“艺术学理论”学科之出现,也就是要在时间与行为上清楚“艺术学理论”是哪来的,以及“艺术学理论”学科已经有哪些“事实+被叙述”的存在内容;二是寻求揭示出“艺术学理论”学科自身建构的历史教训,即当下“艺术学理论”学科在发展过程中还存在着哪些突出的问题;三是主张确立以艺术历史意识来“比较性”系统建构和把握“艺术学理论”学科。 为什么会有“艺术学理论”学科之出现?对此问题的回答,至少可以从学理逻辑与事实逻辑两个方面获得认知。 从认识“艺术文化”存在与价值的学理逻辑上看,正式的“艺术学理论”学科之名在2011年出现,既是艺术学内在兴起的一个“自然”事件,也是艺术学的一个“学科思想意识觉醒”的意义事件。从本体上而言,“艺术”称谓本身就是一个事物“类属”的“共性”理解和遵循之概念与观念。恰如“人”是对“自然性别”的女人、男人与“社会性别”的博士、经理、主编、校长、警察、主席等角色人的称谓。既然人们已经确认有“艺术”这种文化存在,那么,艺术文化或艺术学学科就会有自己内在规定与指向的知识体系、学科体系、学术体系、话语体系和个性体系,这也就是“艺术学理论”学科产生的必然性学理逻辑。再历时地看,从著名艺术学家张道一(1932-)早在20世纪90年代及之后的学术论断和实际建树活动中,是可以明确地认知到中国为何有今之“艺术学理论”学科出现与存在的原由——中国艺术学科需要提升自身的文化品质。张道一继1994年发表《应该建立“艺术学”》之后,先后撰写发表了《关于中国艺术学的建立问题》(1997年)、《艺术学研究之经》(2002年),《艺术学不是“拼盘”》(2003年)、《艺术学理不可少》(2007年)、《艺术学的研究与方法》(2008年)等专项文献;[1]张道一还以时任国务院学位委员会成员之职责,争取到了在1990年将“艺术学”作为学科名称正式纳入国家学科目录的里程碑式贡献,并在1994年6月于东南大学创立中国综合性大学的第一个“艺术学系”,1994年8月任东南大学艺术学系主任,1997年6月创立“东南大学艺术学研究所”,1998年5月引领东南大学艺术学系成为全国第一个艺术学博士授权点,为当今的“艺术学理论”学科储备性培养了多名专业学人,1995年4月创刊主编刊发了《艺术学研究》,1995年10月受时“国家教委”(今教育部)委托,撰写了“九五”人文社科研究“艺术学课题指南”,1998年1月为国务院学位委员会学科目录撰写了《艺术学学科说明》,1998年4月主编出版了《艺术学研究丛书》,[2]等等。总之,不仅艺术有自在世界的“共有学理”内涵空间,而且中国艺术学科也需要提升形而上品质。所以,“艺术学理论”学科在中国学科制度中出现与存在是水到渠成的事件。而今,如果忽视或故意轻视“艺术学理论”学科存在的必然性、必要性和价值,是对艺术本身的践踏。也正基于此,2014年我提出主张将“艺术学理论”更名为“艺理学”①,以便更易于促进人们诉求对艺术的“学理”予以理解、学习、探寻和建构。 从认识“艺术文化”存在与价值的事实逻辑上看,在中国学科制度中,自打“艺术学”学科在1990年正式登人国家学科目录,再到2011年艺术上升为独立学科门类时“艺术学理论”成为一级学科以来,并没有对中国艺术学科发展造成危害和破坏,反而是帮助人们更新了认识艺术的视野、校准了中国艺术学科的建构秩序、推进了中国艺术学科的厚实性发展。因此,在目前的学科制度与业界中,既需要也只能是做更进一步研究和切实推进“艺术学理论”学科成长壮大的工作。 在当下和未来的一个相当长的时间段里,欲求无误区和更好地研究和建构“艺术学理论”学科的成长,当确立以“历史教训”的视点和观念,来全面和深入地反思“艺术学理论”学科确立以来还存在的问题。系统地看,当下业界在“艺术学理论”的认识和行为上存在的问题,主要体现在五大类上——学科性质与边界不明晰、学术研究张冠李戴与泛化、学科教育教学严重偏离本体、学科作用认识不够、学科身份与自信心欠缺。 “学科性质与边界不明晰”问题,主要体现在“学科概念”淡薄和认知含混上。置身其中的人时常说不清楚何为“艺术学理论”学科。学科意识、学科术语、学科话语欠缺。“学术研究张冠李戴与泛化”问题,主要体现在研究的越俎代庖和泛泛而言上。典型状态是身为“艺术学理论”专业者,所研究专题不属于“艺术学理论”的事儿,即研究的非专业性问题突出。多误以为“研究艺术史=研究美术史或研究音乐史”,误以为“音乐教育研究或舞蹈教育研究=艺术教育研究”等等。“学科教育教学严重偏离本体”问题,主要体现在欠缺守候和建构属于“艺术学理论”知识体系的教育教学制度与内容上。“学科作用认识不够”问题,主要体现在不清楚“艺术学理论”学科在艺术学中所具有的揭示性、抽象性、概括性、结论性、引领性、真理性的价值。“学科身份与自信心欠缺”问题,主要体现在置身其中者时常纠结自己的行为方向和存在价值。不过,当前的确是存在着名为“艺术学理论”专业者,却在实际上还处于“外行”者的状态,此问题是目前来自“艺术学理论”自身对“艺术学理论”学科的最大伤害因素,也是影响“艺术学理论”学科生长的持久隐患所在。总之,目前在“艺术学理论”学科中大量存在的以“非专业之为”干着或担负着“专业之事”的问题是最大的现实问题。 真要做到能够清晰地“知道艺术学理论的历史体系”,首先,不能缺失艺术历史意识。“艺术学理论”学科独立“七年来的学术进展”如何,便是在“艺术历史意识”引领下揭示出来的、也是需要清楚回答的现实命题。其次,应当确立基于“艺术历史意识”而“比较性”系统建构和把握“艺术学理论”学科。要准确回答“艺术学理论”学科“七年来为艺术学门类带来了什么”。就需要基于“艺术历史意识”而“比较性”深入剖析地给出答案。如此,才能实现逐浪式推进“艺术学理论”学科的厚实化发展之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