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目是怎样得来的呢?我初步想了一下,大体有这样几种。 1.用主人公的名字作标题。一般影响深远的典型,用主人公的名字作标题的较多。这样可以给人强烈的难忘的印象,如《县委书记的好榜样——焦裕禄》《优秀义务兵的好母亲——赵趁妮》《水稻杂交之父——袁隆平》等等。 2.用主人公的一句话作标题。如《我明白了,一个人怎样才是高尚的》《我没有滥花公款的权力》等等。 3.用概括全篇的一句话作标题。这种写法比较普遍。如《谁是最可爱的人》《为了周总理的嘱托》《耕耘在心灵的沙漠上》等。 4.用象征和形象的手法拟标题。这种标题能突出人物的思想和个性。如介绍著名语言学家廖序东的《躬耕教坛,人淡如菊》,介绍著名地质学家李四光的《亚洲大陆的新崛起》等。 5.用主人公所在的地点作标题。如《狼牙山五壮士》《来自西双版纳的报告》《丈量珠峰的人们》等。 6.用群众的赞美作标题。如《被学生称作爹地的班主任》《他是咱们的骆驼》《他眼中没有笨学生》等。 7.用典作标题。典即成语、格言、谚语、古诗等。如《春蚕到死丝方尽》《有朋自远方来》《红叶色正浓》等。 细分起来,还不止这几种。总之,题目就是这样来的。这几种形式,哪种为好?恐怕难下定论。只要下工夫,哪种形式都能想出好题目来。 那么,怎样起一个好题目呢?我的看法是,虽然没有固定的模式,但有个大方向,是都要遵循的,就是要:趋新避俗。许多写人物的作品,为什么读者一看题目就没有多少兴趣了呢?毛病就出在没有新意上。如《一心扑在教学上》《心血浇开智慧花》《兢兢业业育新人》等等,这种题目,空空洞洞,干干巴巴,毫无特色,又怎能吸引读者呢? “文章最忌随人后。”高手名家历来都讲究标题有新意,提倡独辟蹊径。《红楼梦》第六十四回中,薛宝钗有一段话,是讲如何作诗的。她说:“作诗不论何题,只要善翻古人之意。若要随人脚踪走去,纵使字句精工,已落第二义,究竟算不得好诗。”这段话应该对我们有所启发。题目的来源取之不竭,我们为什么非用那“随人脚踪”的呢?在求新这一点上,我们应该向高明的画家学习。有一幅画,叫做《山雨欲来》。画面上没有乌云遮天,没有狂风撼树,只是画了一个牧童赶着羊往山下跑。那牧童的鞭子是一根竹枝,竹枝上只有一片竹叶,直直的立了起来。还有一幅画叫《踏花归来马蹄香》,画家只是画了一匹奔马,扬起的一只马蹄旁,有两三只蜜蜂围绕。我看这些画就是独辟蹊径,不落俗套,能引起人无尽的联想。 古今中外,著名的作家、记者,对待自己作品的题目,没有一个是马虎从事的,总是反复思考,刻意求新。巴尔扎克写了一部中篇小说,主人公是个很有才华的青年,但在尔虞我诈的社会里却处处碰壁,最后郁郁而死。这个中篇小说的题目,他想了很久都没有想出来。后来他约了一个好友,两人沿着街道,各把一边,在巴黎的大街小巷串了一天,寻找各种各样的名字,可是巴尔扎克一个都不满意。他的朋友都不耐烦了,巴尔扎克还是劝说他再想想。后来,他们在一扇小门上发现了一个裁缝的姓氏:马卡。巴尔扎克十分高兴,就把书名定为《Z·马卡》。他说,马卡前面加上Z这个字母,可以使人想到一种宿命的东西。Z的形状也代表了一种受压抑的姿态,象征着主人公曲折痛苦的一生。看,为这个题目,作者下了多大的工夫啊! 我所接触过的一些老报人,在为自己的作品起题目时,也都会反复推敲。前些年,有一篇报道海军战士胡业桃的稿子,曾在部队产生过强烈反响。细细想来,恐怕和文章的题目有很大关系。作者纪希晨曾对我说过,为了起个好题目,他用了整整三天时间。想一个不行,想一个又不行,实在想不出合适的来,就和胡业桃生前所在的营部战友聊天儿。聊着聊着,胡业桃的营长说:“胡业桃生前虽然没有入党,但他已经用自己的一生填写了入党志愿书。”纪希晨一听这句话,分外高兴。聊天儿一结束,题目就有了:《一份没有填写的入党志愿书》。这个题目,比起《党的忠诚战士》《舍己救人的好战士》之类的题目,不是要新得多了吗? 其实,我们只要起题目时多动脑子,不图省事,展开联想的翅膀,让思维活跃起来,总能琢磨出点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