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图分类号：G42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0-0186（2011）04-0016-07 教学方式影响教学质量，关涉学生各种能力的培养和发展。当前，基于教学改革的要求，人们在教学方式的理论和实践研究中提出了一些好的见解和措施，取得了明显的成效。但也存在有待改进和完善之处：一是对教学方式的界定模糊，因而对教学方式的具体阐释较为混乱；二是忽视了外在因素对教学方式的影响，仅仅就事论事，视野有限。教学方式本身是教学文化系统的一个重要因素，师生是教学方式的践行者和创新者，他们所处的教学世界是文化的世界。“文化创造比我们迄今为止所相信的有更加广阔和更加深刻的内涵。人类生活的基础不是自然的安排，而是文化形成的形式和习惯。人生存于文化之中。”[1]研究教学方式不能无视文化因素的影响，因此，本文拟从文化的视角审思和剖析教学方式的变革，展望中国教学方式发展的文化路径。 一、教学方式的内涵解析 当前学术界对教学方式的定义主要分为两类：一类是把教学方式作为教学方法的下位概念；另一类则把教学方式作为教学方法的上位概念。前者以《教育大辞典》为代表，将“教学方式”界定为“教学方法的活动细节。教学过程中具体的活动状态，表明教学活动实际呈现的形式。如讲授法中的讲述、讲解、讲演，练习法中的示范、模仿等。同一教学方式可以用于不同的教学方法，不同的教学方式也可包含在同一教学方法之中。”[2]“教学方式”是内含于“教学方法”范畴之内的下位概念，是教学方法系统的组成部分，是构成教学方法的具体活动和行为。此外，在部分学者对教学方法的定义中，也包含了他们对教学方式的理解。例如，李秉德等认为：“教学方法是在教学过程中，教师和学生为实现教学目的、完成教学任务而采取的教与学相互作用的活动方式的总称。”[3]王策三在《教学论稿》中指出：“教学方法是为了达到教学目的，实现教学内容，运用教学手段而进行的，有教学原则指导的，一整套方式组成的，师生相互作用的活动。”[4]从他们对教学方法的定义中可知，教学方式是教学方法的具体化和构成要素。“教学方式是运用各种教学方法的技术，任何一种教学方法，都是由一系列的教学方式所组成。”[5]但也有学者持有与上述观点相反的认识，即把教学方式作为教学方法的上位概念。例如，江山野认为：“教学方式和教学方法的关系，与战略和战术虽不尽相同，但有相似之处。在教学上，从整个发展过程的全局考虑，在每一个发展阶段，需要一种基本的方法。而且，由于教学过程的每一个发展阶段都持续一个相当长的时间，具有一些相对稳定的特点；因此，适合每一个发展阶段的基本的办法也应该有一定的规定性和稳定性，并且有一定的形式——也就是教学方式。”[5]“教学方式是教师为达到教学目的而组织和使用教学技术、教材、教学和教学辅助资料的各种方法。”[6] 为了澄清教学方式的定义，可从词源角度思考。在《说文解字》中，“方”乃“并船也，象两舟省，总头形。凡方之属皆从方”。“式”，“法也，从工弋声”。[7]“方式”，则是指“言行所采用的方法和形式”[8]，既强调方法，也包括了方法之外的形式。方式是为了达到某种目的而采用的措施和方法。可以说，任何事情若要达成某种目的，都必须采取一些方式，教学活动也不例外。由此，我们认为，作为教学中的动态要素，教学方式是指教学主体为达成教学目标而运用的措施和方法，是教学活动的动态方式和存在状态。每种教学方式的运用过程又会表现出灵活多样的特征，且多种教学方式之间交叉、组合，其多样性和灵活性直接导致了各类教学方法的产生。可见，教学方法实际上是教学方式的操作方法，即教学方式运用过程中所表现出的方法。教学方式与教学方法之间是一种存在和表象的关系，教学方式是存在，教学方法为表象。教师一旦运用教学方式，教学方法也随即显现；教学方式停止运用，教学方法又随即消失。没有教学方式的教学方法，或脱离教学方式的教学方法，都是不存在的。因此，人们容易将教学的方式和方法连起来表述，或将其混为一体，甚至只谈方法这个表象而忽视方式的存在。实际上，两者无论是对师生，还是对教学而言，都是相互依存、互为关联、彼此促进的。 当然，对教学方式的阐释，不能只从语义学角度出发，把“教学”概念和“方式”概念简单相加得出什么是教学方式，而应注重方式与手段的统一。[9]手段就是置于有目的的对象性活动的主体和客体之间的一切中介的总和，关涉实现目的的工具和运用工具的活动方式或操作方式等。任何工具，当它离开了一定活动工具的目的时也就不能存在。因此，方式这一范畴实际上包含了“工具”与“手段”的整合。 二、教学方式变革的文化解读 文化就是人的生存方式，在学校教育中，文化即指师生的价值取向、思维方式和行为方式。教学既是一种文化现象，是整个人类文化的有机组成部分，更是一种文化实践，必须透过文化的思考才能被理解。[10]但教学的双重文化功能，即传递、变革文化和构成文化主体的功能，决定了它在文化中具有特殊的地位。同时，文化又影响和制约着教学的各个要素。“教学与文化有着密切的关系，由于文化中的因素会影响教学的进行，同时不同的文化模式，就要运用不同的教学方式，才能达到教学的目的。”[11]不同文化背景下的教学方式整体上必然呈现出不同的文化特征，因为教学方式的选择和运用必须考虑：（1）作为师生行为基础的文化维度；（2）师生作为文化的存在，无论是否意识到文化的影响，教学方式都必须以文化价值观为基础。[12]正是基于这种考虑，本文将教学方式从文化整体中“独立”出来，探索与其他文化现象的关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