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图分类号]G40-05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3-1553(2008)05-0011-03 “场域”作为一个重要范畴,是法国社会学家布尔迪厄(P.Bourdieu,1930-2002)提出并广泛使用的。场域范畴对观察、理解和深入分析教育活动和教育现象具有非常重要的本体论和方法论意义。[1] 我国教育技术学的发展在取得巨大成绩的同时,由于其尚未十分成熟,所以也产生了一些争论,对教育技术学进行场域分析有利于我们从一个全新的视角重新审视教育技术并对其学科发展过程中的一些问题进行重新定位和解读。 一、场域的意涵 布尔迪厄认为:在高度分化的社会里,社会世界是由具体的、有相对自主性的社会小世界构成的。这些社会小世界就是具有自身逻辑和必然性的客观关系的空间,而这些小世界自身特有的逻辑和必然性也不可化约成支配其他场域运作的那些逻辑和必然性。[2]社会科学的真正对象并非个体,场域才是基本性的,必须作为研究操作的焦点。每个场域都以一个市场为纽带,将场域中象征性商品的生产者和消费者联系起来,例如,艺术这个场域包括画家、艺术品购买商、批评家、博物馆的管理者等等。[3] 从分析的角度来看,一个场域可以被定义为在各种位置之间存在的客观关系的一个网络,或一个构型。[4] 教育技术学场域系指在教育技术研究者、教育者、受教育者及其他参与教育技术学研究与应用的主体之间所形成的一种以教育技术知识的生成、传播、应用和反馈为依托,以教育技术的应用促进学习、改进绩效为旨归的客观关系网络。 二、教育技术学场域自主性的形成 布尔迪厄进一步分析指出,随着场域的建构,各个场域有自主化的倾向。一个场域越是自主化,这个场域的语言越具有规范性和科学性,在竞争中越是遵循是非逻辑而非敌友逻辑。场域自主化只是相对的,而没有彻底的自主场域。[5] 基于对教育技术学场域的理解,笔者认为教育技术学场域的建构、生成过程就是围绕教育技术知识的生成、传播、应用和反馈,不同位置之间各种关系整合、重组并逐渐呈现出场域自主性的过程。在此,我们需要对教育技术学发展、成熟的过程进行场域视角下的追索和思考。 1.我国教育技术学科发展和成熟的过程 对于教育技术学是否具有独立性或自主性的判准,本文借用法国社会学家皮埃尔·布尔迪厄(Pierre Bourdieu)的观点及其相关理论,认为真正的社会科学,要根据它的科学研究是否能够独立于各种世俗权力、独立于经济和政治权威的干预来加以判定。布迪厄认为,社会科学理应独立自主地确立自己的社会需求和作用。[6] 我国的教育技术学的发展,从称谓上可以划分为电化教育和教育技术两个阶段。前一个阶段大致可分为20世纪初期的引入阶段、建国初期的学科探索阶段、文革停滞阶段和“文革”后的重新起步阶段等四个时期。这一时期典型的特点是教育技术学的发展对行政命令和政策的依赖度高,受经济因素制约影响大,人员上没有形成规模化的研究群体,理论上着重于介绍翻译其他国家的相关著作,教学实践中强调媒体设备的配置和使用。随着80年代中期对电化教育与教育技术名称争论的激烈化,我国的教育技术学发展更注重对国外教育技术学的介绍和借鉴,并对教育技术学有关理论进行了系统探讨。1986年教育技术学学科在我国的正式确定。此后,我国的教育技术学科体系逐渐形成并进入稳步发展阶段。 教育技术学科的形成与发展是教育技术学场域自主性形成的前提。而教育技术学不断成熟的过程就是教育技术学场域不断追求自主性的过程。现阶段,我国的教育信息化建设成效已显,为我国教育技术学的发展和教育技术的应用部分扫清了经济上的障碍。我国教育技术研究队伍日益庞大,教育技术学的理论体系日益完善,实践领域逐步拓展,同时教育行政干预也越来越理性,成为促进教育技术学发展的重要因素。这些都说明我国的教育技术学自主性已经形成。 2.教育技术学话语方式的形成 前文提到,场域自主性越强,语言越具有规范性和科学性。教育技术学作为二级学科隶属于教育学,在多年的发展中逐步形成了自己独特的关注教育、教学问题的技术学视角,得到了教育界的肯定和认可。同时,教育技术学拥有了自己的专业核心期刊和学术团体、机构,并且随着研究队伍的不断发展壮大和越来越多的关注教育技术的其他学科学者的加入,我国的教育技术学逐步形成了自己的对教育的话语权和独特的话语方式。这种话语方式通过研究者对教育技术不断地进行深入思考、反思以及通过实践中的总结和提炼,逐步自我完善和丰富。并反过来规范着教育技术研究者的研究和实践方向。 诚然,在教育技术的发展过程中,曾经出现过教学设计和教学论之间的争论,但类似争论并没有使二者趋同或混淆彼此界限,反而引发了“究竟什么是教育技术”的思考,使教育技术研究者进一步认清了自己研究和实践的独特之处,从而促进了教育技术学话语方式的生成与发展。 三、教育技术学场域的限度 以上谈了教育技术学场域自主性问题,但这并不是说教育技术学场域可以脱离其他场域的影响而完全自主。当教育技术学场域遭遇教育实践场域和权力场域时,场域限度便紧随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