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金钱造成的不平等不是历史的进步 在当前文艺创作中,存在着一种日益严重的拜金主义倾向。这种倾向不但表现在文艺创作中,即有些作家为了追求经济效益,粗制滥造,胡编乱造,夹黄带灰,经济效益成为他们的首要目标,甚至是惟一目标,而且有些作家公开地在文艺创作中鼓吹拜金主义观点。 历史上真正的作家对各种各样的拜金主义现象和观点都给予了辛辣的嘲讽和有力的批判。古代有索福克勒斯,他在《安提戈涅》中指责:“人间再没有像金钱这样坏的东西到处流通,/这东西可以使城邦毁灭,使人们被赶出家乡,/把善良的人教坏,使他们走上邪路,作些可耻的事,/甚至叫人为非作歹,干出种种罪行。”近代有莎士比亚,他在《雅典的泰门》中谴责:“金子!黄黄的!发光的!宝贵的金子!/只这一点点儿,就可以使黑的变成白的,丑的变成美的/错的变成对的,卑贱变成尊贵,老人变成少年,懦夫变成勇士。/吓!你们这些天神们啊!为什么要给我这东西呢?/嘿,这东西会把你们的祭司和仆人从你们身旁拉走;/把健汉头颅底下的枕垫抽去;/这黄色的奴隶可以使异教联盟,同宗分裂;/它可以使受咒诅的人得福,使害着灰白色癞病的人为众人所敬爱;/它可以使窃贼得到高爵显位,和元老们分庭抗礼;/它可以使鸡皮黄脸的寡妇重做新娘……/来,该死的土块,你这个人尽可夫的娼妇……” 可是,当前我们有些作家,一而再、再而三地欢呼拜金主义的胜利,在文学作品中或直接或间接地鼓吹拜金主义观点,而在思想随笔一类作品中这类现象就更为严重。 先是张宇在中篇小说《垃圾问题》中,写了作家尽管感到与搬家公司打交道即不再是和人打交道,而主要是和金钱打交道的冷漠,但是,作家仍然反复地强调:“我这种人,今后宁愿和钱打交道,也不和人打交道。我们这个城市要让搬家公司来管理就好了。”作家虽然感到金钱“把坚贞变成背叛,把爱变成恨,把恨变成爱,把德行变成恶行,把恶行变成德行,把奴隶变成主人,把主人变成奴隶,把愚蠢变成明智,把明智变成愚蠢”(马克思语)这种颠倒黑白的力量,但还是认为金钱万能是一种历史的进步:“还是搬家公司好,只认钱不认人。看起来在城里生活,做人太难,并不如金钱万能好。天知道,有钱能使鬼推磨,说不定还是一种进步哩!”当然这部中篇小说确实揭露了当前社会的某些阴暗的腐烂的方面,但作家没有勇气面对矛盾、面对丑恶、面对腐烂,而是逃避。在解决现存冲突的斗争面前,作家怯弱到把希望寄托在金钱这种颠倒黑白的力量上,采取了一种消极的态度。 接着是张贤亮在《小说中国》《忧思与希望》等书中反复强调:“由于市场经济的建立和发展,钱,已经冲破了许多森严的等级界线;钱,虽然形成了新的不平等,但有力地摧毁了旧的不平等。这是历史的一大进步。”张贤亮认为当前金钱所造成的新的不平等是历史的进步,理由择其要者有三。 一是避免自己受辱。张贤亮引用一个“民间企业家”的话说:“过去某个干部喜欢玩女人,我要申请个摆摊的执照,我哪去给他找女人?自己的老婆姐妹漂亮的话只好把老婆姐妹送上去,现在‘好’了,我花两个钱就能打发他。我觉得还是现在花钱办事方便。” 二是“效率提高”。张贤亮认为,在市场经济社会,要取得干部官员良好忠诚的服务,也须付出一定的代价,也就是说要花一定的钱去购买。如果没有其它方式方法从根本上、从制度上提高干部素质,将工作效率提到正常水平,今天就立即全面制止(如且假设真能制止住)所有形式的“权钱交易”,我国有相当多正当事务的办理速度,至少会慢下半个节拍,该一周解决的要十天,该一月解决的要一个半月。有了“权钱交易”市场,该一周解决的快的会只用五天,该一月解决的搞得好半月二十天就能见分晓,至少可以如期得到结果。 三是能够调动人们重建社会的积极性。张贤亮认为,“利己”是人的天然属性,人是趋利避害的动物,一切都是从利害关系出发的。 张贤亮这种理论极为荒谬。 过去,有些腐败势力或集团利用权力强制占有女人。现在,他们可以利用金钱自由“购买”了。可这难道是一种进步吗?这种占有女人的手段更隐蔽了,更狡猾了,但被侮辱和被损害的女人的受屈辱和受奴役的地位并没有根本的改变。也许,你可能暂时地让你的妻女和姐妹逃避或避免屈辱和奴役,但不可能改变广大阶级姐妹仍然要受屈辱和奴役的地位,而且这些腐败势力或集团随时都有可能使你的妻女和姐妹沦为阶下囚。过去,那种明目张胆地强占女人,至少还能激起人们心中的强烈不满。现在,其手段隐蔽了,不仅这点起码的反抗意识没有了,搞不好还真的成为合法的买卖了! 的确,有人把当前社会腐败产生的根源简单地归结为个人的物欲膨胀和品质败坏,或者是市场经济的负面影响,但这是肤浅的。这都没有真正把握贪污腐化的社会根源。恩格斯早就深刻地指出了贪污腐化的社会根源。他在为马克思的《法兰西内战》1891年单行本所写的导言中指出:“以往国家的特征是什么呢?社会起初用简单分工的办法为自己建立了一些特殊的机关来保护自己的共同的利益。但是,后来,这些机关,而其中主要的是国家政权,为了追求自己特殊的利益,从社会的公仆变成了社会的主人。这种情形不但在例如世袭的君王国内可以看到,而且在民主的共和国内也可以看到。”这就是革命阶级成为统治阶级后发生的历史衍变,即从社会的公仆衍变成社会的主人。这种历史衍变就是占统治地位的有些人成为追求自己特殊的利益的特殊集团或“圈子”。怎样消灭这种特殊集团或“圈子”呢?就是继续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