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的《新时代爱国主义教育实施纲要》中明确提出，认真贯彻执行国旗法、国徽法、国歌法，学习宣传基本知识和国旗升挂、国徽使用、国歌奏唱礼仪。在全社会广泛开展“同升国旗、同唱国歌”活动，让人们充分表达爱国情感。①这就高度确认了国旗、国徽、国歌等国家象征在爱国主义教育中的作用，对于理论与实践具有重要的指导意义。历史与实践也证明，国家象征在爱国主义教育中确实至关重要。但是，学界对这一问题的研究却不多。从学理上探讨国家象征在爱国主义教育中的作用，不仅是理论与实践不断发展的结果，更是推进新时代爱国主义教育的要求。 一、国家象征的内涵与特点 国家象征是一个主权国家的代表和标志。它代表一个国家的主权、独立和尊严，反映一个民族的历史、文化和传统，承载一个群体的情感、精神和理想。国家象征兼具政治、文化、情感的意义与属性，通常借助于特定的符号、事物、仪式等，在一定意义范畴内表达和体现国家，使得国家实体化或者具象化。它主要包括国旗、国歌、国徽、首都等，但又不限于此。事实上，除了上述这类宪法中规定的国家标志之外，还有一些能够代表国家形象和特点的事物，也作为国家象征而存在。举例来说，人们有时就会把长江黄河、长城、天安门、武术功夫等，作为中国的象征。 国家象征在历史上的出现不是偶然的。它的产生与国家的起源息息相关，是国家产生发展到一定阶段的必然结果。“由于国家是从控制阶级对立的需要中产生的，由于它同时又是在这些阶级的冲突中产生的，所以，它照例是最强大的、在经济上占统治地位的阶级的国家，这个阶级借助于国家而在政治上也成为占统治地位的阶级”，②代表统治阶级利益的国家对内需要传达精神、巩固统治，对外需要展示形象、宣告主权，国家象征应运而生。国家象征浓缩历史、思想、文化，体现目标、方针、政策，既是身份识别与区分，也是自我表达与确证，既是“文化名片”，也是“政治宣言”，是国家性质的体现，也是国家发展的要求，更是国家趋于成熟的标志。 国家象征具有以下基本特点：一是具体性和标志性。国家象征一般都是以具体事物表现抽象存在。它通常是形象化的，且是具有代表性和标志性的，这样才便于识别和区分。二是意义性和表征性。黑格尔指出：“象征一般是直接呈现于感性观照的一种现成的外在事物，对这种外在事物并不直接就它本身来看，而是就它所暗示的一种较为广泛较普遍的意义来看。因此，我们在象征里应该分出两个因素，第一是意义，其次是这意义的表现。意义就是一种观念或对象，不管它的内容是什么，表现是一种感性存在或一种形象。”③国家象征蕴含特定的意义，这种意义集中表现为国家意志和核心价值，也正是这种意义，赋予其高度浓缩的情感。三是权威性和稳定性。相对于其他象征符号而言，国家象征具有显著的权威性，其共识度和信服度较高。许多国家的法律中都明确规定了国家象征的主要形式、使用规范及管理细则。相应地，国家象征一旦形成与确定，就具有相对稳定性，不易发生改变。四是普遍性和多样性。国家象征是当代世界一种普遍的现象。在国际交往中，世界各国几乎都拥有甚至明文规定自己的国家象征。但就其具体形式而言，国家象征又是多样的。柯恩指出，象征可以是物体、行为、观念或语言形式，④国家象征亦是如此。即便就国旗这一种形式来说，不同国家的旗帜图案、颜色构成、尺寸规格等也存在差异。 国家象征与爱国主义及其教育密切关联。一方面，爱国主义的实践推动国家象征的形成与完善。在一定意义上而言，如果没有爱国主义的实践，也就没有国家及国家象征的演进与发展。国家象征中本就内含爱国主义的情感表达和价值诉求，其产生与发展，是爱国主义实践发展到一定程度的必然要求。而且，爱国主义的精神和行动也推动着国家象征的法治化、仪式化、生活化，强化人们对于国家象征的传播、理解与认同。另一方面，国家象征助力爱国主义实践的展开与深入。在爱国主义的具体实践中，总是能够发现国家象征的踪迹，每一次爱国主义的胜利也总是离不开国家象征的加持与运用。尤其是在爱国主义教育中，国家象征具有并发挥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二、国家象征在爱国主义教育中的四种基本作用 国家象征之于爱国主义教育的作用不容忽视，这在学界已取得了一定共识。但进一步来说，它具体有哪些作用呢？目前，对这一问题专门的研究与探讨还相对薄弱。在《新时代爱国主义教育实施纲要》中，也只是把国家象征作为活动载体和仪式礼仪来讲的。但实际上，这只是国家象征的作用之一。依循知、情、意、行的转化逻辑，国家象征具有标识、承载、激励和约束四大作用，是爱国主义教育的重要媒介、载体、资源和抓手，以促进教育对象从爱国之情、强国之志到报国之行的生发过程，助推爱国主义教育从理性认知到自觉践履的飞跃。 1.国家象征具有标识作用，是建立国家认知的重要媒介。 《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旗法》第一条就明确规定其制定目的，是为了维护国旗的尊严，增强公民的国家观念，发扬爱国主义精神。而所谓国家观念，即公民对于国家的基本认知。“我的国家是什么样的？”这是建立国家认知无法回避的问题。这一问题表面上说的是国家形象，究其实质涉及的则是国家性质。 其一，国家象征标识国家特征，有助于人们建构国家形象。国家是神秘而抽象的，并不容易被人们所把握。“国家是看不见的；在它被看见之前必须对之人格化，在它能被爱戴之前必须对之象征化，在它能被认知之前必须对之形象化。”⑤国家象征通过特定的文字、图案、事物、仪式等，以最为直观形象的方式展现国家面貌、特征和属性，可以有助于人们描绘国家轮廓、建构国家形象、明晰国家概念、确立国家身份，并在此基础上建立最基本的国家认识。通过这些文字材料、图片和礼仪仪式等，“每个社会和每个时代巩固和传达着自己的自我形象。它是一种集体使用的，主要(但不仅仅)涉及过去的知识，一个群体的认同性和独特性的意识就依靠这种知识。”⑥国家象征通过其本义、转义与隐喻，发挥了建构形象、传递概念、形成意识的中介功能，进而使“无形”的国家转化为“有形”，实现了对于这一抽象存在的解释与重现。它还借助于一定的场域、情境、实体、影像等，渗透于人们的工作与生活，强化人们的国家意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