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pic Selection,Concept Interpretation and Discourse Cohesion: Some Questions in the Study of the History of Chinese Political Thought How Does the Study of Chinese Political and Ideological History Go to the World Discourse Construction and Civilization:Reflections on the Study of the History of Chinese Political Thought Thoughts on the World of Chinese Political and Ideological History outside the World 议题选择、概念互释与话语衔接——中国政治思想史研究中的几个问题 【摘要】中国古代政治思想与现代政治学分属不同的知识系统，知识间的张力、问题意识的错置、概念衔接的障碍、方法上的落差，给中国政治思想史研究的对象选择、概念建构带来很大的困难。在中国政治思想史学科百年发展史上，“采政治学之观点”与关照中国古代政治思想的特殊性，这两种不同的研究进路相向而行，推动着中国传统政治思想与现代政治学这两个知识体系的融通和两套话语系统的互释，也昭示了当下中国政治思想史研究的发展方向。 【关键词】中国政治思想史；现代政治学；概念互释 一、传统与现代：知识间的张力 现代政治学知识体系与欧洲文明长期的知识积累息息相关，且建筑在欧美政治实践的基础之上，内含现代价值观和自然科学衍化出的认识论、方法论，是现代知识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中国古代政治思想具有“传统”和“中国”双重特征。古人运用传统思维和知识生产方式，以中国传统社会和王朝政治实践为观察对象构建的政治思想体系，当然属于传统知识的范畴。所以，中国古代政治思想与现代政治学是运用不同的概念、范畴构建的两套话语系统。它们之间虽然存在相互交叉或彼此包容的普世内容——这为其相互融通、理解提供了可能性，但总体上说，中国古代政治思想很难纳入现代政治学知识体系，而现代政治学的相关概念、理论和知识背景，往往会成为理解中国传统政治思想的障碍。 知识的生产、学习和传承都依赖特定环境。近代以来中国社会发生了结构性变迁，传统知识因此变成了名副其实的“游魂”。虽然它们在厚重的典籍中仍保存完好，却很难为今天的国人所理解。20世纪飞速发展的国民教育，打造出国人以现代知识为主的知识结构与认知模式，这也为他们理解自己国家的传统知识增添了障碍。 以征服为主的文明生成模式以及由此带来的巫术思维方式和部落习俗的大量留存，加之其存续的外部环境相对封闭，使得中国文明在自然演进中积淀了相对于欧洲诸文明更为显著的独特性①。这决定了中国的现代化不可能在自身历史的自然演进或简单损益的过程中实现，而必定要采取凤凰涅槃的方式。这种与自身传统几近“断裂”的现代文明建构方式，不仅终结了自身历史的连续性，也很大程度上终结了知识的传承。 知识传承连续性的终结，必定要造成国人对传统知识的隔膜。自1980年代政治学学科重建以来，中国政治思想史在多数高校被设定为核心课程，但大凡有一定经验的任课教师都能感受到，虽然多数学生对该课程有较强的学习愿望，但能持续保持学习兴趣，且能较准确理解课程内容的却很少。关键的问题是学生们能够熟练运用的外语和现代汉语，都不能成为学习中国政治思想史的有效工具，他们在其他课堂上学到的政治学定义和理论，也很难成为理解中国政治思想相关内容的概念媒介，而深度理解该课程内容所需要的相关历史知识与历史感，更是他们所不具备的。可见，推进中国政治思想史的教学与研究，需要以消解两种知识之间的张力为前提。 二、议题选择：问题意识的错置 政治实践的单一或多样，决定着思想家的想象力，也决定着他们思考的内容和形式。环地中海地区曾存在过苏美尔、埃及、希腊、罗马、基督教等众多文明。各大文明相互借鉴，后发文明汲取先前的文明成果，成就了这一地区古代政治实践内容和形式的多样性，为思想家提供了更开阔的观察视野、更多样化的思想素材和更丰富的知识基础。波斯的专制，雅典的民主，某些城邦的寡头政治实践，为早期政体分类提供了原始样本，使亚里士多德能够提出“专制”“民主”“僭主”等三种政体类型理论，进而创建了以政体类型比较为中心的古典比较政治学。 相对封闭的地理环境，决定了中国文明主要依靠自身的积累完成发育、成长和成熟的过程，其间虽曾经历过春秋战国时期的重要变革，但政治价值、政体形式、合法性信念、施政原则等却一直保持着一以贯之的连续性。王朝更迭虽然频繁，但其兴衰似乎都是在“重复昨天的故事”，所能供给的主要是旧有经验的叠加。政治实践的单一性，限制了古人的想象力。中国古代思想家之所以普遍确信“使天下两天子，天下不可理也；一国而两君，一国不可理也”②，是因为他们不知道在遥远的爱琴海畔斯巴达就是在两王制下赢得了希腊霸权，更不了解雅典曾在民主制下将古典文明推向了繁荣的极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