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语:当今,是我国由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的变革时期。作为作家,不仅要使自己的思想方法迅速地适应社会的变革,而且要用敏锐的观察力发现、把握社会变革的主流,站在改革开放的前哨,讴歌伟大的时代,给人民以积极向上的动力。但是,在嚣嚣闹闹的文学现象中,一些作家表现出的却是失落、颓废和腐朽,受到越来越多的人们的批评。于是,在众多的来稿中,我们选出了这篇文章,虽有过激之处,但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出部分读者和文学爱好者的心声—— 当我国的改革之船高歌猛进地驶向新世纪时,我们却不容乐观地发现:在世纪末的今天,一些文学现象却表现着与伟大时代格格不入的靡弱之调,一些作家沉湎于性和自我,难以与时代合拍,引起了人们对中国文学的担忧和思考。 诗人死了,谁还写诗? 当呼啸而来的物质力量对原有的社会秩序展开摧枯拉朽的冲击和占领时,一些多愁善感的诗人迷失了自己的精神家园,面对这个陌生的世界,他们手足无措,在生存还是死亡的十字路口,他们悲壮地选择了死亡。 海子自杀了,蝌蚪自杀了,方向自杀了,戈麦自杀了,顾城自杀了…… 我们的诗人成了死人。他们杀死了自己,也杀死了诗歌。诗歌成了诗人的殉葬品。 然而,在诗坛上轰动一时的汪国真,令真正的诗人莫名其妙。他靠着从泰戈尔等人那里拣来的剩饭抹点奶油的本领,竟然迷倒了一大片刚刚才长上几颗青春痘的中学生。不知道他头上那顶诗人的桂冠是谁封的,只知道他那些弱智的句子是对诗歌的一种亵渎。在中国诗歌史上,他的诗歌等于零。 除了一个不是诗人的人嚣嚣闹闹了一阵外,诗坛一片寂静,这是一个没有诗人的时代。死去的诗人已经不会写诗了,活着的诗人能写也不写了。 于是,中国诗坛就像远离人间的坟墓一样。除了怀春少女在日记里倾诉几句“迷惘的心”、“孤独的泪”和钟情少男在情书上胡扯几句“漂泊的梦”、“燃烧的爱”之外,谁还写诗呢? 长篇小说在喧哗与骚动中堕落 一个耐人寻味的现象是:当代最优秀的诗人前仆后继地自杀了!当代最优秀的小说家竟也前仆后继地早逝了!例如“茅盾文学奖”的得主路遥、周克芹、莫应丰。 不过,我们的长篇小说并没有因为优秀小说家们的早逝而沉寂,反倒像吃了激素般地发达起来,以平均每年400 余部的出版量出现了空前的“长篇小说热。” “长篇小说热”是从以《废都》为旗帜的“陕军东征”开始的。当路遥离开这个平凡的世界之后,他那些舞文弄墨的乡党们却时来运转,轰轰烈烈地推出一部又一部惊世骇俗的长篇小说杀出潼关。那么,“陕军”兜售的是什么呢?一些发泄性欲的文字自慰而已。也许是地方水土的原因,这些来自黄土高坡的作家们无一例外的在作品中表现不同程度的性亢奋、性变态和性暴露。于是,他们便操起那支秃笔随心所欲地在作品中放纵性欲、玩弄女性。 “陕军东征”是当代长篇小说的一个不祥之兆。这支来自黄土高坡的“黄色纵队”很快就在全国引发了一场像壮阳药一样泛滥成灾的黄色瘟疫。 正当广州一位女作家的《请你抚摸我》刚刚吊起人们胃口的时候,从红高粱地里走来的作家莫言干脆赤裸裸地亮出了《丰乳肥臀》。莫言认为:“丰乳象征着母亲,肥臀则代表着大地。小说在很大成份上是表现母亲、大地和生育繁殖这一深厚主题。” 莫言不愧为山东人,较之半推半就地玩“□□”的贾平凹,更透着山东汉子的豪爽与直率。他毫不掩饰地道出了当今长篇小说的深厚主题——丰乳肥臀! 几乎用不着我们去仔细拜读,那些畅销小说封面印刷的那些丰乳肥臀已经直观地告诉我们:当今小说的深厚主题都不外乎丰乳肥臀。 作家是需要体验生活的,但这些作家似乎只有性生活的体验。作品是应该表现人性的,但这些作品似乎只是表现了人的性。 “丰乳肥臀派”的创作经验是:一部小说能不能走红,完全取决于写的黄不黄。写的越黄,走的越红。于是,他们便趴在丰乳肥臀这个深厚主题上干起了“笔淫”的勾当。 这是中国长篇小说的堕落。因为在这些洪水猛兽般的畅销书里,我们看到的是小说家们才气的衰竭、精神的萎糜、灵魂的猥琐、人格的倒退和道德的沉沦。 如果你留心街头的书摊,那么,你就会发现,在那些丰乳肥臀之间,通常还蹲着几只杀气腾腾的“布老虎”。比如:《暗杀—3322 》、 80%的市民都是杀人嫌疑犯的《无雨之城》、西方黑社会头子走进的《苦界》……据说,“花花豹子”又即将粉墨登场了。 “布老虎”现象实际上是文学对市场的一种急功近利的投机行为。那一只只布老虎只是靠哗众取宠的商业包装走上了市场,并未能靠货真价实的文学魅力走近读者。扯去包装在外边那块花布之后,我们还能看到什么呢? 如果说当今诗人对世俗采取的态度是逃避,那么,当今小说家们对世俗采取的态度则是谄媚。张艺谋想拍《武则天》了,马上就有5 位小说家争先恐后写起了武则天,有3 位还在书上特别说明“为张艺谋拍摄《武则天》而作。”小姐傍大款、作家傍导演,成了一种时尚。 那些以“纯文学”自居的先锋派小说家自命不凡地认为,一部作品看懂的人越少,艺术性越高。于是,他们便成心跟读者过不去,直至连自己也看不懂为止。与其说他们是搞文学创作,倒不如说是搞语言游戏。拿卡夫卡他们玩剩的那套糊弄自己的同胞们!但是,当今社会谁有功夫去破译那些神经出了毛病的语言密码呢? 随着读者对小说家的期望值的降低,他们对小说的欣赏要求也相应地降低了。他们已经不再指望从哪部小说里得到审美的乐趣、灵魂的冲击、情操的陶冶和智慧的启迪了。从红极一时的“领袖文学”和“中堂小说”,以及红得发紫的“移民文学”和“财经小说”可以看出,如今的读者已经不再把长篇小说当成文学作品了,而是当成了实用读物。读《曾国藩》之类,类似于读《菜根谭》、《厚黑学》之类,是想从中领悟升官的诀窍;读《我的财富在澳洲》之类类似于读《经商入门》、《投资指南》之类,是想从中摸索发财的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