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图分类号：G40-05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1-9468（2009）02-0130-13 近年来，在针对小学的研究中，不少是定量研究，但也有一些定性研究，“柏林仪式研究”就是其中最为人知的研究之一。这一由德国研究协会资助的重大课题以“表现的文化”为主题，由柏林自由大学承担，课题以柏林城内的某个小学为样本，从“学校”、“家庭”、“同伴”和“媒体”四个社会化领域考察教育、培养和学习过程。迄今为止，三份整体研究[1～3]和六份案例研究为我们呈现出儿童教育[4～9]、培养和学习方面非常复杂的图景。[10]这些研究表明，青少年的学习过程千姿百态。正如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报告《学习——财富蕴藏其中》所说，这一研究从一个包含了知识学习、处事学习、共同生活学习和生存学习的学习概念出发，[11]必须避免将儿童的学习简化为知识学习的这种做法，否则就会出现我们不愿看到的副作用。 “柏林仪式研究”的中心是柏林城中一所有340名儿童的小学。这些孩子中有一半以德语为母语，另一半则来自大约20个不同的国家。这所学校有着教育改革的传统，同时也是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样板学校。在研究过程中，学者们挑选了该校的一些学生，跟踪其家庭中的仪式和仪式化。这种方式对研究同伴效应和媒体环境同样适用。在某些情况下，研究也会包括一些处于学校环境中的青少年。这一人种志项目的研究结果内涵非常丰富，有专文介绍，因此这里只展示该研究的五个主要结论： 1.对小学生而言，仪式、仪式化在教育、培养和社会化的过程中有着重要意义。仪式和仪式化形塑了儿童的生活，并使他们可以适应某种社会秩序。仪式构成社会化领域和制度之间的桥梁，并使对于课程和学校都非常重要的社会学习成为可能。 2.具有演示性的仪式和仪式化这类教育实践在所有社会领域中都发挥着作用。行为的演示性在于，儿童在独自一人以及与成人一起时是如何编排和展现他们的举止和行为的。教育学和社会学实践中的表演特征便是儿童的“实体性”。 3.小学生文化学习的重要部分是在模仿过程中实现的。在此过程中，其他人、社会情境、事件和行为的图像、图示、设想会被合并，并在头脑的画面世界中分门别类。儿童由此获得实践知识，使他们能够共同学习、处事、生活和生存。 4.在当今全球化和欧洲一体化的背景之下，欧洲的教育和培养是一项跨文化的任务，其中，仪式和仪式化、教育和社会姿态、社会实践的演示性和学习的模仿形式扮演了重要角色。 5.人种志和质性研究的方法在针对仪式和仪式化、教育实践的演示性、模仿过程和智力培养过程的研究中适合运用，参与性观察、摄像观察、视频拍摄、照片分析、访谈和小组讨论等重要方法互为补充、互相交织。利用这些多种多样的方法，学者们可以尝试获得十分复杂而有条理的研究结论。 一、仪式作为教育、培训和社会化的推动力量 “柏林仪式研究”证明了仪式和仪式化在所有社会化领域都具有关键性意义，同时为仪式研究成为教育学界的世界性课题作出贡献。[12-18]此外，它还使教育学方面的仪式研究进入整个国际性仪式研究的视野之内。柏林仪式研究证实，仪式和仪式化不仅对于学校和家庭有着不容忽视的意义，而且在同伴文化和媒体中也扮演着重要角色。人种志式的单独研究显示了不同社会化领域内、仪式和仪式化有着怎样的形式和功能。 在“家庭”这一领域内，对早餐仪式的研究表明，一起用餐对于家庭成员准备应对新一天的生活是非常重要的。早餐时，家庭经历一个自我确认的过程，会产生归属感和群体意识。[19]一同讨论在学校将要面对的问题，相当于全家一起帮助孩子为学校生活做准备。在这个日常的仪式中，借助亲子之间和儿童自身之间的互动，孩子可以体验到性别分类和学习性别角色。在餐桌仪式上，分歧和争执得到调解，其潜在的破坏性通过仪式带来的神奇的社会力量得以疏导。[20]除日常仪式外，圣诞节、子女生日、坚信礼① 和举家出游等家庭节日也可以增强成员之间的联系。两项单独研究表明，“坚信礼”这一宗教仪式可以转变为家庭仪式。礼拜时的神圣气氛会扩散到家庭之中，信仰、知识和能力之间也产生了新的联系。[21]又如一年一度的全家度假也可以被看成是一种仪式，共同的经历会产生凝聚力。这一仪式的特征在于，日常生活中对成就的期待被消解了，由此产生出接受新经历的开放态度。与家庭风格和家庭文化相一致，拥有不同学习文化的家庭对旅行经历的解读也各有差异。[22]此外，两项涉及面广泛的研究表明，仪式和仪式性活动对于家庭内部的关联和动力是十分重要的。 学校很大程度上来说是通过仪式组织起来的机构。学校仪式多种多样，被授予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示范学校以及特色教育学校时举办的庆典[23]、每年一度的开学和结业典礼、夏至节、基督降临节活动等大型仪式以及无数的课程仪式（借此，上课与课间休息之间的转换、不同教学文化的结构和顺序得以建构）。 我们所研究的小学有个显著特征，即有意识地运用“仪式”营造校园和教学共同体气氛。在这里工作的教师们深知仪式和仪式化对于独特校园文化、学习文化及其发展的重要性，他们沿用了诸如“周一晨会”这样的革新派教育理念的传统，使学生从编排和展示周末的家庭、媒体和伙伴文化过渡为校园和课程文化的过程。教师们还创造出其他仪式，如在第一次课间休息时和学生们一起吃早餐；以敲锣为号，开始数分钟的静默；等等。教师们都认为，这所市区小学中不存在暴力现象。在这里，“社会”通过仪式被建构起来，学生在这一过程中获得了对学校的认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