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图分类号]G4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4808(2007)08—0013—04 一“动物学校”另类解读 近几年来,一个名为“动物学校”的故事在教育界不胫而走: 为了能像人类那样能干,森林里的动物们开办了一所学校。动物学校开学那天,来了许多学生,有兔子、小鸟、鸭子,还有树袋熊。大象老师要大家坐下来说说自己想学的内容。 兔子同学说:跑步很重要,但是我已经是跑步高手,我想学飞。 小鸟同学说:飞翔很重要,但我三岁起就会飞了,我想学游泳。 鸭子同学说:游泳有什么难的,我天天在水里泡,我想学爬树。 树袋熊同学说:爬树就不要学了吧,很简单的。别人都说我动作慢,所以我要学跑步。 大象老师说:好吧,你们想学什么就学吧。大家提到的技能都很重要,动物学校已经把它们列入课程了。 第一天上跑步课,小兔兴奋地在体育场地跑了一个来回,并自豪地说:我能做好我天生就喜欢做的事!而看看其他小动物,有噘着嘴的,有沉着脸的。放学后,小兔回到家对妈妈说,这个学校真棒!我太喜欢了。第二天一大早,老师宣布,今天上游泳课。只见小鸭兴奋地一下跳进了水里,而天生恐水、不会游泳的小兔傻了眼,其他小动物更没了招。对于每一天的课程,小动物们有的喜欢有的不喜欢。 这样过了一个学期,效果怎么样呢? ——兔子是跑步高手,但是为了学飞(因为兔妈妈要培养一个“全面发展”的儿子)跌断了腿。所以本来跑步可以得“A”的他却因此跑不快得了个“C”; ——小鸟费了好大劲也没有学会游泳,还因为溺水在医院住了半个学期,错过了期终考试; ——鸭子被心急的同学赶上架子学习爬树,结果折伤了翅膀,掉光了羽毛,不但“爬树”一项得零分,强项“游泳”也被补考; ——树袋熊呢?别提他了。他因为老跑不快所以自怨自艾导致心理挫伤,现在正辍学在家接受心理治疗。 据说,这个故事的寓意是:要选择适合自己的发展道路,兔子就应跑步,小鸟就要飞翔,鸭子就该游泳,树袋熊就得爬树。 这个故事,乍一听是蛮有道理的,难怪被那么多的报纸杂志刊载、引用,但是,从不同的视角来分析,还会得出不同的意思。 分析1 学生确实有不同的类型。不同类型的学生有不同的爱好、兴趣、志向、认知特点。在教育过程中,这些特点应该得到尊重。就是说,同学们在语文、英语、数学、科学、体育等学科中有不同表现是正常的、允许的,甚至是应该提倡的。一般来说,在常规的教学管理中,把学科成绩划分为优秀、良好、及格等层次就是为了适应学生的客观差异。组建学科兴趣小组就是倡导学生发挥自己的特长、培育自己的特长。 但是,人与人之间的差异,不是动物物种之间的差异。不能把同学之间的区别无限扩大,认为一个学生只能学好一门或几门课程、不可能全面发展。何况学科不是孤立的,学科之间的知识是相互联系的。举例而言,物理知识的掌握离不开数学知识,数学学得好可以促进物理学习。在提出狭义相对论之后,作为物理学家的爱因斯坦感到数学知识欠缺,就集中了一段时间学习非欧几何。正是借助非欧几何知识,爱因斯坦提出了广义相对论。 在教学中,我们不仅要看到学生之间客观存在着个性差异,还要看到学生学习中需要解决的认知冲突。学生在短暂的求学期间需要学习人类社会历经数百年,甚至千万年创造的文明精髓,其难度可想而知。学生之间的个性差异与学生学习中需要解决的认知冲突相比是不能同日而语的。学生之间的个性差异是次要矛盾,学生学习中需要解决的认知冲突是主要矛盾。我们不能舍本逐末,也不能避重就轻。在基础教育阶段,因材施教主要体现在方法上,而不是内容上和目标上。教师需要采取不同的方式方法引导不同类型的学生掌握共同的学习内容。学生需要全面发展,不能偏科,更不能以偏科自诩。基础教育之为基础,是人生的基础。学生只有打好这个基础,才能健康成长,成为社会的有用之才。 “动物学校”用不同种类的动物特性比喻人们之间的个性差别,夸大了这种差别,产生了严重失真。这样的寓言故事一旦取得普通教育的话语权,会诱导教育工作者抓了“芝麻”,丢了“西瓜”。 分析2 教育的过程是一个受教育者被社会化的过程,也是一个受教育者的个性得到发展和张扬的过程。这两个方面是一个事物相互联系不能分开的两个方面,二者是矛盾的又是统一的。离开其中的一个方面,就没法说明另一个方面,也不存在另一个方面。只谈个性发展,不谈社会化;抑或只谈社会化,不谈个性发展,都是错误的。 当然,在一定的具体条件下,作为教育职能的社会化和个性发展并不是“对半开”,而是主次有别。我们的社会正在挥别了农业文明、工业文明,步入了信息时代。不断丰富、发展的浩如烟海的科学知识让我们的当代社会逐渐呈现学习型社会的特点。学习,正在成为人们的生活方式和生存方式。笔者认为,在当代教育实践中,社会化与个性发展比较,倡导学习的社会化要求是我们这个时代更为基本的价值取向。人们无论个性如何,都要努力学习,才能跟上时代发展,融入社会之中。 “动物学校”有不同的版本,有的讲了个性发展,避开了社会化要求,有的突出了张扬个性的重要性,淡化了社会适应的必要性,其寓言的哲理性都是有限的和片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