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教学论研究的进展与走向分析

作 者:

作者简介:
李定仁(1935-),男,湖北武汉人,西北师范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从事课程与教学论研究 西北师范大学 教育科学学院,甘肃 兰州 730070 徐继存 西北师范大学 教育科学学院,甘肃 兰州 730070

原文出处:
《西北师大学报》:社科版

内容提要:

改革开放20年,我国教学论研究取得了许多进展,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1.进行拨乱反正,逐步形成正确的教学思想;2.解放思想,引进外国的优秀文化;3.进行理论探讨,着手教材建设;4.深入教学实践,开展教育实验;5.课程论研究成为一个新的热点。但这并不意味着可以忽视我国教学论建设中存在的问题。实际上,近年来我国教学论界已开始反思和检讨教学论学科本身的发展问题,对这些问题的检讨预示了我国教学论的发展方向:1.坚持马克思主义哲学对教学论研究的指导,是一项严肃艰巨的任务;2.整合教学论研究成果,改变散漫无序状态;3.进一步明确我国教学论建设的方向。


期刊代号:G1
分类名称:教育学
复印期号:2001 年 10 期

字号:

      [中图分类号]G4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1-9162(2001)04-0026-06

      一

      在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精神指引下,随着我国工作重点转移以及实行改革开放政策,与外国学术界交流的不断扩大,在我国教学理论研究领域出现了许多新进展、新变化。

      (一)拨乱反正,逐步形成正确的教学思想

      过去在“左”的思想影响下,人们的政治思想观念僵化、封闭、保守。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政治领域里迎来了思想解放,根据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这一原则,广大教育工作者对许多教育理论问题重新进行探讨,对教学理论的发展产生了极大的影响。

      首先,纠正过去“左”的干扰,使教学回到正确的轨道。从1966年下半年开始的十年动乱,学校教学遭到严重破坏,以教学为主的原则遭到彻底否定,给学校整个工作带来灾难性的恶果。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又重新肯定以教学为主,并采取一系列措施拨乱反正,重新恢复正常的教学秩序,教育事业得到恢复和发展。在学校工作要不要以教学为主的问题上,我们经历了一个十分曲折的过程。这一历史的经验告诉我们,凡是肯定以教学为主,教学秩序就会稳定,教学质量就会提高,学校就能有效地发挥其社会职能。反之,凡是否定教学为主,以劳动代替教学,或者以别的什么代替教学,就不会有稳定的教学环境和秩序,教学质量就必然下降,也就不可能开展教学理论研究。其结果,必然是文化科技事业衰落,经济停滞不前。这一历史教训,值得我们永远汲取。

      其次,从正反两方面总结建国以来教学论发展的经验。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学校教学秩序逐步稳定,一方面能够从正反两方面总结建国以来教学论发展的经验,另一方面能够清理教学实践中发生一系列偏差的教学论根源,为教学论的深入研究创造了良好的客观条件。解放以来,指导我国学校教育工作的教学思想经历了一个反复曲折的过程,我国教学论学科也正是在这种反复曲折的过程中不断发展的。这个过程大体上有这样几个阶段,第一阶段从1949年到1966年,这个时期主要强调掌握基础知识与形成基本技能。解放初期,各行各业百废待兴,在教育上主要是学习前苏联的教学理论和实践经验,特别是前苏联凯洛夫主编的《教育学》在我国翻译和出版,对我国教学理论和教学实践产生了广泛的影响。但是,由于我们没有能够联系我国实际,正确地借鉴外国经验,在学习过程中有教条主义的倾向,脱离实际,机械照搬。第二阶段从1966年到1976年,“文革”十年,我国教育事业遭到了极大的破坏,学校教师受到迫害,长期脱离教学和科研工作,学生频繁上山下乡劳动,大批“智育第一”,教学质量迅速下降,教学理论的研究处于停滞状态。第三阶段从1977年到1984年,随着拨乱反正的进行,教育在调整、整顿中逐步发展。这时,广大教育工作者深感教育与四化建设的要求不相适应,要求进行教学改革,提出“打好基础,发展智力,培养能力”的问题。这是当时教学理论研究中最引人注目的课题。由于这种提法纠正了过去片面强调知识的传授,忽视能力培养的倾向,使知识、智力、能力三者有机地结合起来,从而使我国的教学改革步入健康发展的轨道。第四阶段从1985年至今,以中央发布《关于教育体制改革的决定》为标志。自80年代中期以来,我国教育界针对中小学片面追求升学率这种应试教育存在的弊端,提出素质教育的问题。经过10多年的呼吁、探讨与实践,素质教育由一种理论观点而成为我国教育改革的指导思想,由基础教育向其他层次、其他类型的教育发展。特别在1999年6月,中共中央正式颁布《关于深化教育改革 全面推进素质教育的决定》后,素质教育已进入全面、整体推进阶段,它有利于贯彻全面发展的教育思想,是我国教学工作逐渐走向科学化的标志,也为教学论研究提出了新的课题。

      (二)解放思想,引进外国的优秀文化

      过去,我们采取一种狭窄的文化视野,面向前苏联文化,背向世界文化。在“文革”十年中,又将一切外来文化斥为“封、资、修”,使我们处于闭关锁国的境地。改革开放的春风吹开了封闭的国门,我国广大教育工作者渴望了解世界教育发展和改革的形势,这种客观需要为外国优秀文化的引进、学习开了门路。这一时期被引进介绍到我国的教学理论,有前苏联赞科夫、巴班斯基等人的教学理论,有美国布鲁纳和布鲁姆等人的教学理论,有德国的克拉夫基和保加利亚洛扎诺夫等人的教学理论。对于这些外国优秀的教学理论,虽然有的还停留在翻译介绍方面,有的还不能从分析比较中找出规律性的东西。但是,我们应该看到这种引进是有积极作用的。首先,当代国外众多的教学思想流派,为我们扩大了眼界,打开了思路。它启示我们怎样适应时代发展的需要,针对传统教学理论的弊端而变革、超越传统,建构新的教学理论。其次,我们可以从国外异彩纷呈的教学思想流派中,吸取合理的因素。中国教育与世界教育有许多共同关心的问题,而且中国教育只有与世界教育互相借鉴,才能有所发展。因此,在建立具有中国特色的教学理论过程中,吸收、借鉴国外教学理论中的有益成分,仍然是值得我们重视的课题。

      (三)进行理论探讨,着手教材建设

      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教育工作者的思想得到进一步解放,按照教学规律办学成为广大教育工作者的强烈要求。在这种情况下,教育理论界对教学领域中一系列重大问题,进行理论上热烈的讨论。例如关于教学本质、教学规律问题,关于教学中传授知识与发展智力以及与非认知因素关系的问题,等等。

      随着理论探讨的深入,相继出现一批理论研究成果。据不完全统计,近20年来出版教学论方面的专著、教材达到100余种。这些专著或教材,都是作者在多年教学实践过程中辛勤劳动的结晶,它们各有千秋,别具特色,在试图建立新的教学论体系方面,作出了有益的贡献。在迈向21世纪的征途中,回顾与反思我国教学论教材建设的历程及其得失,需要在教材结构、教材内容、教材形式方面作进一步的努力。在教材结构方面,根据教学论学科性质,一方面强调教材的逻辑性,注重理性分析,力求把教学论知识囊括在严密的逻辑框架之内,另一方面又要注意教材的应用性、实践性,发挥教学理论对教学实践的指导作用。在教材内容方面,根据教材体系各自的特点,吸收有关研究成果,进一步提高抽象、概括水平,努力追求教材的整合。在教材形式方面,可以从多种角度构建教材框架,以适应不同类型、层次学习者的需要。除编写多种形式的教科书外,还应编制各种课程标准、教学参考书、音像教材、学习指导书等,实现教材系列化、配套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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