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分类号:G04—03 文献标识码:B 文章编号:1001—5116(2000)01—0065—04 杨振宁为人类作出了重大贡献,被世界公认为“惊人的天才”。然而,“如果说这由于他是天才就流于表面了”[1]。 他的成功“是他的个性和才智熔为一体的结果”[2], 他的治学经历更是一部极其宝贵的教科书,已经或正在不断地给我们的科技教育以诸多的启示。 一、独特的治学方法是事业成功的重要手段 人人都希望在学习中有效地获取知识和力量,但有的人事半功倍就博学多知,有的人却事倍功半,甚至劳而无功,这里存在一个治学方法问题。杨振宁之所以取得巨大成功,他那独特的治学方法是关键因素之一。 1、乐学。杨振宁始终认为,做学问是一种乐趣。他从不感到学习、研究有什么苦恼,“十年寒窗,埋头苦读”不是他的形象。他不喜欢在评价人的学习情况时使用诸如“寒窗”、“苦读”之类的不很恰当的字眼,不赞成让学生去“苦读”。他曾告诫研究生:如果学得相当苦,就不妨想一想是不是做别的事对个人和社会都更好些。他说:“一个人用功读书,这是对的,可是除了用功之外,还要提倡能够想办法发展每个人的兴趣,有了兴趣,‘苦’不是苦了,而是乐。”[3]因为, 用功、勤奋不等于“苦读”。他明确指出,假如一个人读书觉得很苦的话,要把学问做得好,要出成果,恐怕是很困难的。而达到了“乐学”这个境地,很多工作就比较容易出成果,很多事情就不光是“尽义务”、“尽责任”了。 2、积累。杨振宁给人的印象是,他懂得确实很多,对事物的本质了解得十分透彻,知识面很宽,学识之渊博超出人们的想象。但渊博的学识从何而来?杨振宁认为,从方法上说,靠积累。在日常学习研究中,杨振宁“很自然地对很多问题发生兴趣,随时都在观察,随时都在提问题,随时都在思索答案,对随时随地提出的问题都有一个见解,一个答案,成年累月积累下来,知道的东西越来越多,了解得也越来越深刻。”[4]这就是他对很多问题都有深刻了解的重要原因。 3 、渗透。“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这一中国传统哲学,对中国的教育制度产生了深远的影响。杨振宁认为这种教育的优点是使人的知识基础更扎实,有一定的可取之处,但这一学法对有的人不完全适用。在学习过程中应辅佐以渗透法。而用渗透法学习,重在有胆量、有能力进行自我检查,自我训练。对此,他有过精辟的论述:“当你接触到某个新事物时,可能会碰到困难,但你不要惧怕,要坚持干下去。在做的过程中,逐渐去领会这事物的意义。……随着时间的推移,经过一个相当长时间的接触,你就会感到‘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了。有一天,你会突然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明白了它的道理,那时,知识已逐渐渗透进了你的脑海中。”[5] 渗透法是他常用的治学方法之一。 4、择向。在杨振宁看来, 人的成就差异不是因为谁比谁聪明或有利得多,而是因为“有人走对了方向,有人走错了方向”。[6] 什么叫走错了方向?杨振宁说,“就是假如你听见了以前人讲的话,觉得某个领域好,名气大得不得了,你一头钻进去,没有了解到那个领域已是强弩之末了……你花再大的力量,你有再大的聪明,你也施展不出来。”[7]因此,杨振宁在数十年的科学教育实践中, 一直注意挑选那些前人未曾涉足的领域,面对最原始的物理学问题,并根据自己的特长。“选择那些以后五年、十年有发展的方向”,[8]瞄准时机, 走到潮流的前面,使他屡出成就有了保障。 二、独创的研究风格是事业成功的有力保证 “杨振宁教授追求数学美的风格表现在他所有的研究工作之中,这使他的计算工作变为艺术的缩影,使得他的深刻思索变为杰出的研究工作。”[9]杨振宁的研究风格就是如此具有独创性,并充满艺术魅力。 1、演绎法与归纳法的有机融合。 演绎是通过推理程序引出概括的过程,这种推理是建立在某些不证自明的或以观察为根据的假定的基础上,在演绎中,人们从普遍到特殊推导出概括。归纳是一种推理过程,人们据此从特殊的事实达到普遍的提高。归纳导致了经验概括,它与演绎相对。在杨振宁看来,演绎法“可以使你少走弯路,使你一步一步地,完完整整地把一门又一门学科学好,”[10]从而为研究打下非常扎实的根基;归纳法容易使人透过新的现象抓住本质和精神,具有很强的探索意蕴。中国自古喜用演绎法,西方历来惯用归纳法,两法各有千秋,难分优劣。但两法的区别,反映出中国传统教育哲学与西方教育哲学的“绝然不同”。两种研究方法或者说是两种教育哲学,都对杨振宁产生了“决定性的影响”。而善于把两者加以融合,同时吸取“其中最好的精神”,从中“得到最大的好处”,则是杨振宁的独创的研究风格,也是他出成就作贡献的一种非常重要的方法。 2、证明与直觉的齐头并进。 世界上通常有两种读书法:一种是从书本上一篇篇、一页页地读,先要有个定理,然后有个证明,这种按部就班的方法自有其好处;一种是不注意证明,主要靠直觉,尽管有时直觉结果不全对,而且也不能够证明。杨振宁认为后一种读法的好处是,“触角伸得非常远,往往在没看清一个东西时候就抓住了它的精神,然后再想办法把中间的路连起来。”[11]“然而,我却觉得有两件事要齐头并进:就是证明是有用的;直觉也要发展。当这两件事情结合得很好的时候,对于这个学科就可以多掌握一些。”[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