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图分类号：F273.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0241(2019)01-0150-15 0 引言 近20年来，随着经济一体化的不断发展，越来越多的企业希望通过国际化经营的方式来增强企业在国际范围内的影响力与竞争力。企业通过在国际市场上开展业务，降低了其业务在地理上的集中程度，在此过程中既可以借助规模经济与范围经济效应降低部分成本，又因为大量的信息加工及分析决策事务提高了企业的知识储备，建立起相应的竞争优势(Altaf et al.，2015)。但同时国际化也意味着企业即将面临更高的风险及潜在的成本压力。因此，究竟企业的国际化行为会如何影响企业绩效呢？这一问题至今仍未得到统一的定论。 在以往的研究中，许多研究者采用静态单一的国际化程度来衡量企业的国际化进程。但随着研究的不断深入，动态的观点被应用在企业国际化行为的描述上(Yang et al.，2011)，并认为企业的国际化进程是随着时间推移根据企业自身的资源和能力增大在国际范围内的海外市场投入的动态增值过程(Maitland et al.，2005)。Vermeulen和Barkema(2002)的研究指出，由于国际扩张的复杂性，不同的扩张进程(如范围、速度和节奏等)会导致企业绩效及成本效率之间存在很大的差异。因而从国际化范围、速度及节奏等角度刻画国际化的扩张过程，分析企业行为与产出之间的关系，成了近年来相关研究领域中的热点。但在早期研究中，学者们更多地关注了国际化范围及速度等问题(方宏等，2017；Correa et al.，2014)，而关于国际化节奏的研究却相对匮乏。仅有少量文献探讨了国际化节奏与企业绩效之间的关系，他们认为由于企业吸收能力的限制，不规律的国际化扩张步伐会对企业绩效产生消极影响(Vermeulen et al.，2002)。但现有关于国际化节奏与企业绩效间的研究大多都是基于发达经济体的经验数据，缺乏对新兴经济体尤其是中国背景下的研究。 同时，现有关于国际化节奏与企业绩效间的研究较少考虑权变因素，尤其是企业管理者的情境影响。在一项探索管理者和国际化过程关系的研究中，Elosge et al.(2017)认为，企业管理者作为企业战略决策中的关键人物，在国际化进程的研究中仍然没有得到足够的重视。高层梯队理论认为高层管理者的认知能力与价值观会对战略决策过程产生影响，从而影响企业绩效水平(Hambrick et al.，1984)。Vermeulen和Barkema(2002)在研究国际化范围、速度和节奏对企业绩效的影响过程中，提出企业管理者特征的差异会导致企业吸收能力的不同，未来可以进一步探讨管理者特征的调节作用。因此，在国际化节奏与企业绩效的相关研究中忽略了企业管理者这一关键因素，使得过往研究结论的适用性受到了一定的限制，尤其是正处于转型经济背景下的中国企业。 基于我国制造业上市公司的经验数据，本文研究了国际化节奏与企业绩效之间的关系，并在此基础上进一步加入了高管团队特征这一情境因素，以填补现有研究的空缺。在进行国际化扩张的过程中，由于环境的差异和复杂性，企业需要处理大量外来信息以指导决策，这对企业的信息处理能力有了更高的要求。而高管团队作为企业的关键决策者，他们的信息处理能力很大程度上决定了企业总体的决策水平。根据信息加工理论，企业的经营绩效受信息加工能力的影响，如果企业的信息加工能力无法满足信息处理的需求，那么企业的发展将会受到限制(Mcgaffey et al.，1975)。其中，个人的信息加工能力会受到其社会心理特征(如价值观、文化等)的影响。而高层梯队理论认为，高层管理人员的价值观和认知基础的差异会影响其问题识别、信息搜索与处理的能力，从而影响企业的整体决策，对绩效产生影响；同时高管团队的人口统计学特征可以反映其价值观和认知水平(Hambrick et al.，1984)。因此，在探索国际化节奏和企业绩效的关系并进一步分析高管团队特征在两者关系中的调节作用与调节机制中，信息加工理论和高层梯队理论将成为本研究的理论基础。 基于上述分析，现有研究中仍有一些问题有待解答：在我国经济发展状况下，国际化扩张模式和企业绩效之间究竟存在怎样的相关关系？高管团队的特征是否会对两者关系产生一定的影响？这些特征到底是如何调节两者间的关系的？为了解决以上问题，本研究选取2008-2016年中国制造业上市企业为研究样本，考察了企业国际化扩张模式的规律性与企业绩效之间的相关性，并引入高管团队特征这一权变因素，包括TMT年龄、TMT任期、TMT教育水平和TMT国际经验，分析这些高管团队特征对国际化节奏与企业绩效关系的调节作用。本文的研究贡献主要体现在以下2个方面：第一，本文试图从信息加工理论和高层梯队理论的视角出发，丰富和拓展国际化进程相关问题的研究，探索在中国等新兴经济体的背景下企业国际化扩张模式和企业绩效之间的关系，对以往仅基于发达经济体企业样本的研究构成了有益的补充；第二，本文引入高管团队特征这一权变因素，考察高管团队特征在国际化节奏和企业绩效关系中的调节作用，进一步丰富并完善了高层梯队理论的相关研究，深化了企业国际化进程的情境化研究。 1 理论分析与假设提出 1.1 企业国际化进程 企业国际化进程中不同的扩张模式会影响企业的成本效率和绩效水平(Wagner，2004)。学者引入了国际化范围、国际化速度和国际化节奏这3个维度(Vermeulen et al.，2002)，从不同角度刻画了企业的国际化扩张模式，以便了解国际化进程中的不同扩张模式会对企业决策与绩效产生怎样的影响。研究应用了如下几个概念来描述国际化进程：①国际化范围，是指企业国际化进程中地域扩张的分散程度，即国际化扩张活动所覆盖的空间集中程度或企业经营业务所分布的国家数量；②国际化速度，是指企业开展国际化扩张活动的快慢程度，即企业在一定时期进行海外扩张所导致的国际化程度的变化；③国际化节奏，是指企业国际化速度的变化程度或企业国际化扩张模式的规律性(Correa et al.，2014)，即企业在一定时期内成立海外子公司的节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