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广义资本及其价值创造的动态财务理论探讨  

———个演化分析的新视角

作 者:

作者简介:
袁业虎,江西财经大学教授,会计发展研究中心,会计学院,博士,主要从事财务管理理论研究,江西 南昌 330013

原文出处:
当代财经

内容提要:

在企业动态实现价值创造的现实情境下,财务理论已从静态转向了动态分析。包括人力资本、组织资本、社会资本在内的广义资本内涵,具有层次递进驱动价值创造的内在逻辑关系,从而可以此作为财务理论动态演化分析的“基因”,构建起广义资本演进投资理论、广义资本产权主体的演化博弈理论以及在前二者基础上的企业动态财务规划理论。


期刊代号:F31
分类名称:企业管理研究
复印期号:2014 年 04 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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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问题的提出

      现代财务理论自上世纪50年代以来,一直受主流经济学静态均衡分析范式的影响,讨论的核心问题是“个人、企业乃至整个社会如何在风险资产合理估价的基础上对稀缺资源的有效分配做出正确的决策”,并且“资本市场是在产品市场完全竞争的均衡模式框架内进行分析的。市场估价过程为评价公司的财务决策提供了理论基础”(科普兰和威斯顿,2003)。[1]因此,企业财务管理成了与资本市场共生互动的公司投融资决策,遵循的是既定技术、偏好下的资金静态最优配置的分析思路。①

      随着企业竞争的加剧,特别是近年来出现的经济全球化、知识经济等新的经济环境,使企业生存与发展的风险进一步加大。为了生存与发展,企业越来越需要针对未来的不确定性进行各种技术、组织及制度的创新,并进行动态的长期规划以实现竞争优势及价值创造。因此,传统工业经济时代的经济均衡态势被打破,建立在主流经济学静态均衡分析范式上的现代财务理论也越来越受到现实的严重挑战,财务学由此出现了从静态分析向动态分析范式转变的趋势。②

      Myers(1977)最早对静态均衡分析范式下的确定性及已知未来概率的确定性等值等传统净现值(NPV)方法提出了批评,认为应在不确定性下分析投资决策,即应考虑投资后的未来变化及动态相机抉择,并将实物资产投资者在进行项目投资的整个过程中所拥有或创造出来的选择权定义为“实物期权”。[2]后来许多学者基于实物期权方法将企业项目投资分析引向动态及企业成长分析之路(Trigeorgis,1991;Dixit和Pindyck,1995)。[3-4]企业的成长是与企业一个个项目投资的促进与动态发展分不开的,但迄今为止的国内外文献仍未厘清其中的逻辑线索——在不确定环境下的企业价值创造实现及其增长是如何与企业整体项目(有形与无形)蕴含的实物期权联系在一起的?同时,资本结构理论也从静态权衡分析走向基于内、外部环境变化的动态调整分析(Fischer,1989;Titman,2007)。[5-6]然而究竟是什么内生变量在影响着目标资本结构及其调整成本与调整速度呢?虽然国内外文献有大量的研究,但未得到一致的结论,也未理出一条清晰的逻辑线索(Byoun,2008;黄辉,2009)。[7-8]另外,为了应对新的经济环境下越来越增加的企业生存与发展风险,一种财务可持续增长模型得以建构并广泛应用(Higgins,1981;Horne,1988;袁业虎和康海萍,2001),[9-11]从动态抉择上进行营运资本及流动性管理(动态财务规划),但仍存在线性模型及假设前提缺乏合理解释的局限。

      从以上分析可以看出,在近年来企业由于受新的经济环境影响而不得不进行的动态经营管理这一现实情境下,财务理论已从静态转向了动态分析,但缺乏一条清晰的逻辑线索贯穿起来反映与指导现实中企业整体的动态财务管理。因此,找到一条逻辑线索从内生演化的角度将目前文献所提出的动态投资、资本结构动态调整以及动态的增长管理(动态财务规划)三方面内容贯穿起来,构建起整体的企业动态财务管理系统,对当前财务管理理论与实务的发展具有重要的意义。

      二、动态财务理论演化分析的“基因”:广义资本及其价值创造

      近二三十年来,突破主流经济学静态均衡分析范式而迎合了现实需要的企业演化理论得到了迅速发展。企业演化理论运用生物类比(纳尔逊和温特,1997)[12]与系统动力学(霍奇逊,2007)[13]两种方法,比喻性地揭示了企业通过类似于生物组织的“基因”遗传与突变或系统的自组织调节循环发展的内在演化图景。企业演化理论为新的经济环境及发展中国家转型经济下企业的生存与发展提供了一定的理论基础。但企业演化理论运用的生物隐喻及自组织调节方法揭示的企业演化,与真实的动态价值创造企业演化有一定的差距。因此,揭示真实的企业动态价值创造的关键价值驱动因素——企业动态演化的“基因”及其演变的内在规律,就成为当前学术界首先要解决的关键问题。

      自上世纪90年代以来,基于价值的管理(VBM)模式随着经济全球化及知识经济时代的到来而得以产生与发展。VBM模式的目标是实现企业的价值创造与价值增长,而价值驱动因素的探寻则成为其关键环节。在探寻过程中,人们发现了企业价值驱动因素有从传统的机器设备、企业规模等“硬”资产,向技术、学习型组织、投资者与客户关系良性互动、内部结构与企业间价值网络等“软”资产——无形资产转移的趋势(李桓和刘益,2001;茅宁和王晨,2005)。[14-15]而经济学界在对“里昂惕夫之谜”的解释过程中,发现并提出了“人力资本”是经济增长的关键因素(舒尔茨,1992;贝克尔,1987),[16-17]从而突破了主流经济学两大生产要素——“劳动”与“资本”中狭义的、同质性的资本要素的内涵,资本的内涵泛化为一切可为经济增长及企业实现价值创造的异质资源,即广义资本内涵。管理学界由此运用这一广义资本内涵,将上述技术、学习型组织、投资者与客户关系良性互动、内部结构与企业间价值网络等企业动态价值创造驱动因素,定义为人力资本(或知识资本)、组织资本、结构资本(或社会资本、关系资本、网络资本)(茅宁和王晨,2005;Stewart,1997;Sveiby,1997)。[15,18-19]因此,这些广义资本成为真实的企业动态价值创造及其演化的“基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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