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图分类号:G43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6-9860(2018)10-0022-09 在智慧教育、大数据、学习分析、学习模式构建等热点研究之外,环境构建似乎成为“互联网+教育”的边缘问题。然而,作为涉及“学习方式、教育观念、教育模式、学习内容、学习评价、学习成果认定”[1]等全方位变革的“互联网+教育”,不仅是学校自身的调整,更是一种蕴含校内校外资源的“互联网+”生态构建,需要加强基于数据的教育环境构建,实现教育教学与信息技术深度融合的环境构建。因此,完整的“互联网+教育”视野蕴含了全方位的要求:既要在具体的“互联网+教育”行动之中,也需要关注“互联网+教育”整体环境的生态建构,实现从教学模式到支持体系到资源环境以及数据的捕捉,尤其要加强伴随式、过程化、无感知数据采集,构建基于大数据的生态环境,实现以数据为中介的沟通与交互,促进“互联网+教育”中教育教学行为的多重耦合,促使教育最深层次的变革。 一、“互联网+教育”概念梳理及其生态意蕴 (一)“互联网+教育”的概念梳理 “互联网+教育”的概念兴起于2015年李克强总理主导的《国务院关于积极推进“互联网+”行动的指导意见》,文件指出,“互联网+”是“把互联网的创新成果与经济社会各领域深度融合,推动技术进步、效率提升和组织变革,提升实体经济创新力和生产力,形成更广阔的以互联网为基础设施和创新要求的经济社会发展新形态”。活跃在前沿的学者敏锐感受到了“互联网+”对教育的影响。首先,“互联网+教育”可以使教育资源的传播通道从实体转移到网络,“利用网络技术、多媒体技术等现代信息技术手段开展的新型教育形态,是建立在现代电子信息通信技术基础之上的教育,它以学习者为主体,学生和教师、学生和教育机构之间主要运用多种媒体和多种交互手段进行系统教育和通信联系”[2],由于通道的拓展,“每个人都可以享受优质教育资源”[3]。部分学者认识到“互联网+教育”是教育全过程的变化,认为“互联网+教育”在教育上带来了“资源形态的变迁”“教学形态的变迁”“学校形态的变迁”“社会形态的变迁”[4],还有部分学者认为,“互联网+教育”提供了个性化菜单制为基本形式的社会化教育,需要通过教育理论、教育技术和教育制度的“三重创新”,实现“从质性到量态都发生深刻变化的大尺度变革”,“是一场亘古未有的教育革命”[5]。更有激进的学者表示,“技术不是最根本的,但是它在教育领域对教育理念、学习理念、办学模式和学习方式上的真正变革,是显著的。也许一百年以后人类‘教育’这个词不复存在,只有学习本身还存在”[6]。随着研究与实践的深入,“互联网+教育”呈现重塑一个开放创新的教育生态系统的发展势态。学者对“互联网+教育”的理解也更加深刻。陈丽教授提出,“互联网+”教育是一种变革的思路,通过互联网为基础设施和创新要素,创新教育的组织模式、服务模式、教学模式等,进而构建数字时代的新型教育生态[7]。笔者也尝试对“互联网+教育”做出定义,认为“互联网+教育”是“实现互联网为支撑的生态化教育,以开放、大规模、关注人、运营模式颠覆、注重生态为基本特征”[8]。南旭光教授认为“互联网+教育”指互联网和教育通过互动、渗透、协同、耦合,最终出现一种创新和融合[9]。以上概念多少涉及了“互联网+教育”的本质,但对“互联网+教育”的形态仍没有形成清晰的认知,“互联网+教育”的典型特征和显著性标识也语焉不详,“互联网+教育”的生态构建更成为难题。那么,“互联网+教育”本质究竟是什么?笔者基于所在高校推进“互联网+”特色的数年实践经验,从“互联网+教育”的本质特征再度定义“互联网+教育”:第一,“互联网+教育”的传播通道是基于现代信息技术的。“互联网+教育”不仅仅是互联网上的教育,而是多途径、多渠道的教育,基于互联网的网络学习是一种形态;利用网络教育对传统教育的深度改造如翻转课堂、混合学习等也是“互联网+教育”,其本质是教育教学与互联网的深度融合和创新。第二,“互联网+教育”的传播内容是对接“互联网+业态”的相关内容。“互联网+业态”是未来社会的基本形态,互联网已经深入到了各行各业,改变了原有生产结构和组织形态,“互联网+教育”需要对接和支撑“互联网+业态”所需要的知识、技能和能力,在此基础上进行调整,形成涵盖在线资源、实体场域和便利的线上线下互动资源。第三,“互联网+教育”的组织体系需要适应“互联网+”时代的需要。传统的业务链需要按照数据的流动链进行改造,使之适应新形态教育的业务需要,比如互联网打通的在线学习成果需要得到规范化的认可,需要专门的机构或者人员对在线学习课程的质量进行监督和管理;在线课程建设和在线授课应该作为一种可以等同于传统课程建设和传统面对面授课的成果受到学校的认同;传统的教育教学管理增加了新的内容,比如教师对信息技术的理解和利用,需要通过更高层次的培训来实现。第四,过程数据是“互联网+教育”过程管理的基本依据,其标识是及时和精准。资源建设、课程建设、教学设计、学习分析、课程评价、教学评价、质量保证等都以数据分析为基础进行建设或实践。数据扮演沟通角色,是向外展示质量,进行自我推荐的基础;也是教学模式创新、支持服务创新和评价管理创新的条件。总之,“互联网+教育”建立在以数据为统整的生态中,没有数据就没有“互联网+教育”。第五,“互联网+教育”的目标是智慧教育。智慧教育以个体理解和智力发展为价值主张,通过技术塑造、内容更迭、技术引入,培养深度思维和技术工具使用能力强的学习者。“互联网+教育”在初期是解决教学效率问题;后期是提供便利的支持条件,解决思维品质和学习能力的问题,与智慧教育的价值取向一致。综上,“互联网+教育”是基于互联网的教育新形态,通过互联网进行学习通道拓展、学习内容更迭、管理模式重塑,从而实现以互联网为支撑的生态化教育,其基本形态是智慧性、统整性、及时性和精准性。 (二)“互联网+教育”生态构建的基本意蕴 所谓生态,指的是生物的生存状态以及其所在的环境。生态学是研究物种分布、多样性以及物种之间相互关系和物种与外在环境之间关系的科学[10]。由于生态学所应用的生态理论,蕴含了整体性、开放性、动态平衡性、自组织和持续进化性等特性,受到社科类领域研究的关注[11]。从生态理论审阅“互联网+教育”,数据成为沟通各个要素的纽带。各个影响因素不是数据“孤岛”,而是多向互动、相互耦合、斗争、动态平衡的复杂性系统。内在一致性是生态统一性、平衡性和稳定性的基础,缺乏统一性、平衡性和稳定性不能称之为一种类型的生态。因此,“互联网+教育”的构建及其功效的发挥,需要通过有计划、有目的、有系统的协同和整合内外环境与有效资源,构建为一个具有内部一致性的和谐生态。自然生态系统是以能量流动为标志的生态圈,在“互联网+教育”生态系统中,应该是以数据流动为标志的新型生态圈。其基本意蕴如下。 1.“互联网+教育”生态环境的整体构建具有系统性 “互联网+教育”对外与“互联网+”业态、“互联网+”社会生活发生联系;对内通过课程与资源、学习方式与学习过程、评价与管理等教育的各个方面展现自身变革性的影响,其生态环境的构建理应是系统的:第一,从构成因素而言,“互联网+教育”的生态构建既包括学校生态,也包括校外生态;既包括社会环境,也包括网络环境。同时,社会环境是一个子系统,可以延展为经济环境、政治环境、文化环境等,都在“互联网+”的技术条件中得到变化发展,都影响了“互联网+教育”的内容、方式和结构,推动着“互联网+教育”的形成和发展。第二,从构成因素之间的关系讲,整个“互联网+教育”是一个以数据为沟通的整体系统,包括了数据的生成、数据的汇聚、数据的消费。“互联网+教育”从内容上讲,是对“互联网+业态”的支撑;从方式上讲,是“互联网+技术”的整合和创新;从结果来讲,“互联网+教育”的成效不仅与教育内部体系的技术手段运用相关,还与外部环境的“大气候”相关,同是内部的“互联网+教育”又是“互联网+业态”的支撑。第三,构成要素之间的相互关系依托“数据”发生联系。在“互联网+教育”的生态中,“数据”是系统关系的“中介”,比如“数据”通过效果的展示选择经济合理的个性化教学,“数据”通过学习者的适应为学习者形成360度画像,实现准确理解学习者。 2.“互联网+教育”生态环境的影响机制具有多向度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