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民教育是培育人们有效参与国家和社会公共生活、培养明达公民意识的各种教育手段的综合体。由于各个时期的具体国情不同,公民的素质和能力也不是一成不变的,因此公民教育在不同时期担负着不同的任务、有着不同的培养目标。19世纪末20世纪初美国公民教育的主要任务根据当时社会现实和要求是美国化教育,本文将从相关背景、目的和措施方面对此进行研究。 一、19世纪末20世纪初美国化成为公民教育重要任务的背景 第一,移民潮的兴起。美国主要是一个由移民及其后裔组成的国家。除土著印第安人以外,其余全部来自世界各地。自北美殖民地建立以来,欧洲成千上万的移民,不论是由于逃难,还是出于探险、敛财的目的,纷纷来到北美,据统计,1820-1882年入境移民人数达到1100多万。[1](p106-107)19世纪末20世纪初,美国再次经历了大规模移民潮的冲击。在这些移民中,所谓“新移民”占了极大的比例,他们主要属于意大利、斯拉夫和犹太三个民族集团,基本上来自意大利、奥地利、匈牙利、波兰、塞尔维亚和俄国等国。原因是此时东、南欧一些国家出现了严重的社会矛盾,导致大量的移民出于政治、经济、宗教等原因,而背井离乡,移居美国。据统计,19世纪末20世纪初美国的移民数量达到历史上最高水平,将近20,000,000移民涌入美国,主要来自东欧和南欧。[2](p87-88) 第二,本土人及老移民对新移民的担忧与排斥。大规模新移民的到来对于无论是本土出生的人还是对于原来的移民来说都是一个动荡,新来的人必须面对残酷的通常是敌对的环境。因为移民洪流使美国民族主体的白人新教徒和早期移民感到担心,他们害怕日益增多的移民当中具有不同宗教信仰的教徒和欧洲思想激进分子都会在美国煽动和制造“骚乱”,从而威胁美国共和政体和民主制度。一些美国的排外主义者认为,大量的有色人种的涌入,形成了他们在人数上的优势,再加之国内人口出生率逐渐下降会极大地改变美国人口的种族结构。此外,他们还担心说其他语言的人口数量的巨大,以及亚裔人口的存在会破坏美国文化和社会凝聚力。而且伴随着城市化带来的失业、犯罪、疾病、混乱和暴力,排外主义者借此机会大肆散布移民的犯罪率极高的谣言。 第三,美国化运动的兴起。19世纪末20世纪初,以简·亚当斯、查尔斯·斯特夫、雅各布·里斯为首的著名的社会活动家们,在纽约、芝加哥、波士顿等大城市发起了旨在同化外来移民的美国化运动。简单来讲,这场社会性“美国化”运动就是指19世纪末20世纪初期发生在美国社会对来自东、南欧移民的一场同化运动。广义的“美国化”,是指为国外出生的居民正式加入美国国籍而采取的各项准备活动,其目的不仅使这些居民取得国籍,而且使他们理解和奉行美国生活方式。改变移民运动的努力真正开始于当各种群体和组织开始实施他们自己形式的美国化的19世纪晚期。他们或公共或私人,或大或小,或新或旧。[3](p36)然而,大多数关于美国化的活动都发生在1910年-1920年这10年之间,也正是在这个时候美国化运动达到了狂热的程度。西奥多·罗斯福是美国化的直言不讳主张者,他概括了美国化运动的精神:“在我们的国家不能有百分之五十的效忠。一个人要么是美国人,要么就根本不是一个美国人。”[4](p61) 二、19世纪末20世纪初公民教育美国化的目的 教育是美国化运动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同化外来移民过程中一个重要链条,所以公民教育成了最强有力的同化手段,扮演了美国化移民的“熔炉”角色,学校成为塑造“真正美国人”的理想场所,在这里不论是成年移民,还是移民的子女,都从各个方面接受全面的美国化教育,以提高移民素质和加强国家认同,从而维护社会的稳定。 第一,提高移民素质。19世纪末20世纪初的新移民具有一些明显不同于老移民和土生美国人的特点:他们操本国或本民族的语言,不能讲英语,而且他们比土生美国人文化程度低,其中很多移民在本国是农民,不少青少年没有受过教育或者是教育程度非常低,移民群体中文盲率高;从社会地位方面看,新移民来自比老移民(爱尔兰人除外)贫穷得多的国家和地区,处于社会的最底层,生活贫困。新移民的这些特点对于美国的发展是非常不利的,这引起了美国社会的极大关注。美国政府和社会希望通过公民教育中的美国化教育措施提高公民素质,以使移民摆脱原来的文化、语言和习俗,以可能的速度接受新的文化、语言和习俗。同时,新移民中很多在原来的国家是农民,但是达到美国以后,多数都居住在城市,缺乏必要的工作技能,所以还必须对新移民进行生产技术、技能培训,提高他们参与社会生活生产的能力,以适应美国社会的城市化、工业化发展的客观环境,适应美国当时的社会经济生活,摆脱最底层的社会地位、经济命运,参与美国的政治生活,得到社会的认同。 第二,加强移民对美国的国家认同。国家认同,就是一个国家的国民对他所属国家的认知和感情依附,是“一个人确认自己属于哪一个国家以及这个国家究竟是怎样一个国家的心理活动。”[5](p9-12)19世纪末20世纪初由于大量新移民对其祖籍国和祖籍民族的文化认同成了美国国家认同的最大问题,解决当时新移民国家认同最重要的途径就是美国化。高等法院法官路易斯·布兰德在1919年就宣称,通过美国化“让移民接受在美国盛行的服饰、礼仪、习俗,让他们的兴趣和情感深深扎根于这里,完全和我们的理想与期望相一致,并和我们进行合作,当他们做到这些的时候,他们就有美国意识了。”[6](p29)民族国家是公民认同的基本来源,因而公民教育的一个重要任务就是为民族国家培养合格的成员,即培养具备统一价值观的公民。因此,美国一方面通过公民教育中的美国化教育使移民逐渐融入主流文化,另一方面则把是否认同普世性的美国自由主义政治原则作为美国身份的主要标志。通过美国化教育和“美国信念”的感召,促使不管是以新教徒为主体的西欧和北欧移民,还是以天主教徒和犹太教徒为主体的东欧和南欧移民确立对美国的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