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12月8日至12日,由苏州大学文学院、海南大学社会科学研究中心和学林出版社联合主办的“生态时代与文学艺术”田野考察暨学术交流会在海南岛举行,来自全国各地的近60位代表参加了会议。海南大学党委书记赵康太教授、苏州大学文学院院长王尧教授、海南省文联主席韩少功先生、海南大学社科研究中心主任曹锡仁教授在开幕式上致辞,对大会的召开表示热烈祝贺。 这次会议的主要议题是生态时代与文学艺术的关系。会议讨论是开放的,不同观点的碰撞使会议呈现出异常活跃的气氛。 苏州大学鲁枢元教授在发言中首先指出:地球已经进入一个新的时代——“人类纪”,做出这一判断的是两位科学家:一位是大气化学家诺贝尔奖得主保罗·克鲁岑(Paul Crutzen),一位是地壳与生物圈研究国际计划领导人、兼国际全球环境变化人文因素计划(IHDP)执行主任威尔·史蒂芬(Will Steffen)。在他们看来,自工业革命以来,人类对于自然环境的影响力已经超过了大自然本身活动的力量,人类单凭自己的力量就可以快速地改变这个星球的物理、化学和生物特征。与以往人们所熟知的“寒武纪”、“泥盆纪”、“侏罗纪”、“白垩纪”相比,“人类纪”已经远不仅是一个地质科学概念,同时也成了一个人文学科概念,一个全体地球人类都必须密切关注的整体性概念。今天,“人类纪”已经涵盖了地球上人类社会与自然环境交互关联的各个方面,囊括了地球上不同国家、不同种族共同面对的经济、政治、安全、教育、文化、信仰的全部问题。“人类纪”时代人类的每一项重大活动,都将引发全球环境与国际社会的剧烈震荡。从这个意义上说,“人类纪”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全球化”,一种充盈着浓郁生态意味的“全球化”。时代在转换,“人类纪”的当务之急是建立一种“新文明”,即“生态文明”,这也是我们的生态批评面临的紧迫现实。 中国社会科学院资深研究员、国内最早从事生态哲学研究的余谋昌先生指出:既然我们的时代已经演进到了后现代的生态时代,那么,我们就应该重建一种哲学范式和思维模式,在这个意义上讲,生态学是一门颠覆性的学科,作为一种观点、方法和思维模式,其天地无比开阔。在当今这一新的时代,生态批评的意义十分重大,最高层次的生态批评不仅仅是建立一种新的文艺学,而且要建立起人类新文化。他强调指出,国家环保总局副局长潘岳先生在“物质文明”、“精神文明”和“政治文明”的基础上,提出“生态文明”这一重要思想,具有划时代意义。 存在论生态美学的倡导者曾繁仁教授重点介绍了生态美学的学科范畴的建构。在他看来,生态论的存在观是生态美学基本的哲学支撑与文化立场;西方游戏说是其主要美学范畴,是海德格尔对世界与大地争执理论的突破;诗意地栖居与技术地栖居相对,将审美引向人的审美生存;家园意识针对现代社会茫然之感,具有本源性特点;场所意识则与人的具体生活环境及对其感受息息相关;参与美学反映了生态美学以主体所有感受力参与审美建构的特点;生态批评是生态美学观的重要实践形态。 著名美学家、美学史家、复旦大学教授朱立元先生梳理了自己对生态美学观渐进的关注过程,重点陈述了四点感受:第一,对鲁枢元在《生态批评的空间》一书前言中提出的“人类,也会犯错误”这一论断表示赞同,对地球快被人类吃光了的现状表示震惊,并由此指出生态问题的重要性和紧迫性。第二,同意鲁枢元以及前述学者关于生态学观念是一种新的世界观的见解,虽然我们不能全盘否定认识论哲学在历史和现实中的功绩,但同时也不能不承认将自然视为认识、征服和改造的对象是其局限和弊端,人就是自然的一部分,生态学观念因此具有源初的存在论的根基。第三,马克思对于存在论问题也早有论述,过去我们将其片面地理解为工具性的,其实实践唯物论明确提出:人不是栖息在世界之外的,人和自然是不能分开的;《手稿》中也表现出自然主义与人本主义统一的思想。这样说并不是如别人所批评的把马克思海德格尔化。第四,关于人文精神和生态精神的统一。“以人为本”和“人类中心主义”并不是一回事,“以人为本”尊重人,希望人获得全面、自由的发展,这与尊重自然并不对立,因为尊重人的前提是尊重自然家园,戕害自然家园就是戕害人本身。 近年来在生态批评领域作出卓越贡献的厦门大学教授王诺先生重在厘清支撑“环境”和“生态”这两个不同的术语背后的两种不同的思想观念的差异。他认为,与技术层面的环境保护主义不同,生态批评的思想基础是生态整体主义,其核心是把生态系统的整体利益作为最高价值,把是否有利于维持和保护生态系统的完整、和谐、稳定、平衡和持续存在作为衡量一切事物的根本尺度,作为评判人类生活方式、科技进步、经济增长和社会发展的终极标准。 作为生态批评学界一位执着的探求者,曾永成教授提出“人类是自然界的自我意识”这一命题,并在此基础上就如何认识人类在地球生态系统中的生态位,以及人类的生态位决定着文艺在当下和将来的绿色使命这一问题进行了深入阐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