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三秋桂子十里飘香的季节,文艺理论园地里一派繁荣与热烈。前辈学人不断创为新说,后进学子时见惊世之论。多样共生,话语丛集,显示了中国文艺学的勃勃生机。 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其先后,则近道矣。今日中国纷繁多样的文学观念,“自律”和“他律”的区分争论,其实早在“五四”前就已提出并得到讨论。那时就已经既有以教育“国民”为主导的政教型文学观,又有一反政教型传统、视文学为满足人生欲望的一种解脱的游戏说的纯文学观;既有引进“审美”、在审美中描绘人生的文学观,又有主张发挥文学的斗争精神,视文学功能为“不用之用”的文学观;还有将文学的娱乐作用发挥到极致的休闲文学观。本期我们选发了钱中文先生的《“五四”前我国文学观念的论争和现代化之首演》一文,系统论述了这些问题。钱中文认为,我国文学观念的演变是在现代性的策动下进行的。现代性表现为一种反思、批判的现代意识精神。由于对现代性的不同的接受和外国文艺思潮的多种影响,在不同代表人物那里,显示了现代性的不同取向和不同方面,并给文学研究带进了一大批新的现代学术话语,成为我国现代文论传统的组成部分,直到今天仍被我们所使用。钱先生所论精当,分析透辟,资料繁富,发人深省。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历史让我们警醒。现实则永远真实丰富,充满问题,并要求我们回答。当前的社会生活中的确存在着一些“审美的日常生活化”和“日常生活的审美化”的现象,如何理解这种现象,如何阐释它所意味的内容?在当下的时代,生活与艺术真地合一了吗?杜书瀛先生说,我的回答是否定的。他认为,与生活相区别,对生活进行变异,生活的特异化,是艺术的基本特质之一。也许,不同的学人会对此作出不同的答案,那么,你的意见呢? 文学文本的研究始终是文学研究的重镇,本期“理论经纬”等栏目选发了多篇文章,从不同的角度来讨论文学文本。刘俐俐《聚焦于文本的愉悦》从教学的角度进行文本分析,细腻而富于见地,赵宪章的《形式美学之文本调查》则以个案研究方式对《美食家》文本进行了词频形式的分析,发现了隐含在小说文本背后的意义。作者据此得出结论:对于同一部作品,传统主题学和思想史的文学评论只能描述作品的一般特性和表层意义,采用形式美学的方法才能发现它的深层意蕴。也许你并不同意作者的观点,但作者提出的“充分的实证精神和足够的学术耐心”则毫无疑问在当下文学理论研究中是深中肯綮的。 本期我们讨论了“文学史理论”。近年来讨论文学史理论的文章有相当的数量,涉及的内容十分丰富。本期选发了《文学史体制的现代生成》、《重谈“重写文学史”》、《文学事件:中国当代文学史叙述的另一种聚焦方式》等多篇文章,来对这一文艺学的重大理论问题进行探讨。文学史理论的研究关乎中外古今各种文学史著作、教材的写作和教学,关系到我们的文学史“如何写”和“写什么”,也关系到我们“教什么”和“怎么教?”因此绝对不可等闲视之。我们期待着更加深入的研究。 本期我们还涉及了一个本刊先前很少讨论的话题,这就是艺术保护的法律问题。两文的作者都是以前不曾研究文学的法学界人士。他们的文章对民间文艺的版权保护等法律问题进行了探索,对于我们开阔视野,展开跨学科研究,应对现实生活中出现的新问题,有着诸多的启示。 《关键词解析》、《个案研究》、《探索与争鸣》已成为本刊的重要栏目,它在文艺理论的研究和教学中发挥了应有的作用。我们希望更多的读者关注这些栏目,和我们一起把这些栏目办得更好。 秋菊吐蕊,秋光鉴人。开卷,让我们享受秋的豁达与丰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