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结构主义

作 者:

作者简介:
马海良 山西大学外语学院,山西 太原 030006

原文出处:
外国文学

内容提要:


期刊代号:J1
分类名称:文艺理论
复印期号:2004 年 01 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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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图分类号:G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5529(2003)06-0059-06

      一句话概说

      后结构主义(Post-structuralism)利用结构主义提供的基本命题继续推导,对符号、知识、主体性等范畴作了新的阐释,形成对整个西方思想传统的质疑,从而成为后现代主义的基础理论部分,同时也是许多反后现代主义理论的话语资源之一。

      大背景解说

      后结构主义是20世纪60年代在结构主义根基上逆生出来,70年代开始广泛进入整个人文学科,迄今已经深刻影响和改变了西方学术和思想面貌的一种理论思潮或思维方式。这样的表述显然不是一个理想的定义,甚至不符合定义规范,充其量只是关于对象的某些外延特征的描述。

      造成这种状况的根本原因是,所谓的后结构主义跨越了仍然在进行中的很长一段历史,涉及到众多批评理论家及其作品,包含着一系列复杂而多样、对立和冲突不亚于一致或相通的概念和观点;如此的丰富性和多样性使得任何定义尝试只能演变成一种关于对象的若干主要命题的描述和基本精神的把握,而且难免刻写上个人的印记,乃至视角性的偏见,使对象的客观真实性打一些折扣。

      “后结构主义”这个名称本身表明,它与结构主义有直接的时间关系和因果关系,“后”是一个历史时间标记,也是一个理论逻辑标记:后结构主义产生于结构主义之后,是对结构主义的调整、改造和反拨,或对结构主义某一方面的发展、扩充和超越;由于二者之间的这种密切关系,有人愿意将后结构主义称为“新结构主义”或“超结构主义”。

      后结构主义的历史似乎就是这样进行的,譬如著名的霍普金斯大会。1966年10月,美国霍普金斯大学召开结构主义研讨会,会议目的是将欧洲大陆早巳开花结果的结构主义介绍给当时仍然忙于现象学和存在主义的美国前卫学术界,使美国批评界尽快与欧陆接轨。就是在这次结构主义主题会议上,雅克·德里达亮出了那篇后结构主义宣言式的论文《人文科学中的结构、符号和游戏》。德里达的论文开门见山地对结构主义提出挑战,指出结构主义将“结构”放在括号之内,使其成为逸出结构性的超验之物,这种不彻底的结构主义与传统形上学并没有实质区别;论文进而对西方的整个思维传统提出质疑。

      德里达的解构理论无疑在后结构主义中占很大比重,但是在霍普金斯会议前后,米歇尔·福柯、罗兰·巴特、朱莉亚·克里斯蒂娃、雅克·拉康、德鲁兹和伽塔里等一批法国批评理论家也在许多地方表达了后结构主义思想,例如福柯的《疯癫与文明》(1961),巴特的《符号学要素》(1967)等。因此也有人认为,后结构主义是指1962年至1972年间出现的一批用法语写作的批评著作,(注:see Antony Easthope,British Post-Structuralism (London:Routlege,1981).)或者在后结构主义一词前加上“法国”限定词,用“法国后结构主义”特指正宗的后结构主义。

      中心议题

      什么是后结构主义的中心议题或首要议题呢?恰恰是消解中心。什么是“中心”并不难理解,这个中心就是那个早已溶入我们的血液里、落实在我们行动中的“中心意识”;没有它,迷路失重,撞车翻船,便是日常生活中可能遇到的难堪;于是有了城市的市中心,而城市本身则是广大乡下向往的中心;于是画家在确定画面中心后才可以开始按照透视原理涂抹,作家则围绕着中心思想、中心情节、中心人物等中心开始创造。天下一切都围绕着中心有条不紊地运转着,整个宇宙如果不是以地球为中心,那一定是以太阳为中心。

      这中心几乎不是一个理论思辩的问题,而是一个经验实践甚至直觉本能的问题。世间万物,只要感觉到离不开中心,就会像葵花向太阳一样接受中心的支配,承认中心的权威的惟一性。中心意识已经如此深入我们的生命构成,它成了真正的无意识——中心无意识。

      然而“中心”并不满足于其形而下的世俗地位,它还要进入而且早巳进入形而上的境界,从凡体肉身转化为万古不劫的超验“物自体”,从而幻化为起源、本原、本质、实质、实在、真实、真理、意义、所指……。

      于是在我们的意识中,整个世界分成两个层次,一是看得见的表面世界,有时也说成“现象”;一是看不见的精神或意义或实质性的深层世界,有时也说成“本质”。看得见的世界只是暂时的存在,甚至是危险的狐迷人的假象,而那个看不见的才是真真实实的本体的永恒存在;这个看得见的世界是那个看不见的世界的反映,那个看不见的世界是这个看得见的世界的真身本源。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必须让“中心”获得形而上的存在地位?

      因为本体中心从不现身,也不能实际现身,否则就成了同样难逃死劫的有限的肉体凡身。但是同时,必须把它理解成真正真实的存在,否则看得见的世界就成了无本之木、无源之水。更严重和可怕的后果可能是,看得见的世界将因为失去其存在的基石而不复存在。中心本体的这种奇怪的不存在的存在方式——而且是永恒的存在方式,或德里达所称的“缺场”的”在场”,不论它看上去多么矛盾,却成了几千年西方思想的灵感源泉,关于“理式”、“本体”、“终极目的”、“绝对精神”、“主体”、“第一推动力”、“第一性”等的所有思想体系,无一不是这个“中心”叙事的展开。

      结构主义引入关系、系统、差异等概念,但是仍抱定一个中心——结构:一切都是结构调节、组织的结果,一切都可以用结构来解释,只有“结构”本身是例外。保留“结构”的超然地位,就是保留“中心”的绝对中心地位,正是这个中心,使结构具有结构的功能。德里达指出:“结构的‘结构性’……总是被中性化或简约为一种中心,或归结为一个在场点,一个固定的本源。这种中心的功能……首先是保证结构的组织能力……”(注:Jecques Derrida,"Structure,Sign,and Play in the Discourse of the Human Sciences,"Structuralist Controversy:The Languages of Criticism and the Sciences of Man,ed.,Richard Macksey and Eugenio Donato (Baltimore:Johne Hopkins University Press,1972),pp.247-2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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