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改革开放已走过20多年不平凡的历程,社会经济成分、组织形式、物质利益和就业方式多样化的趋势进一步发展,人们的思想认识和价值观念也随之发生了深刻的变化,它集中地表现为对马克思主义的信仰、对社会主义的信念、对改革开放和现代化建设的信心和对党和政府的信任即“四信”问题上。由于受国内外、主客观等多种因素的影响,在为数不少的人们思想中存在着信仰迷失、信念动摇、信心下降、信任不足的问题,因此,江泽民在建党80周年的讲话中强调要:“坚定对马克思主义的信仰、坚定对社会主义的信念、增强对改革开放和现代化建设的信心、增强对党和政府的信任”。“四信”问题已成为对公民进行思想政治教育的核心问题。这正是我们主持研究“信仰、信念、信心、信任的哲学思考”课题的现实动因。为了调查人们的“四信”状况,我们选择了江苏省苏中和苏北的两个采样点,为了使问题简化,我们选取了最具有代表性的“基本群众”,即国企工人、农业工人(在农村乡镇企业工作的具有农民身份的人)和大学生。共发放问卷500余份,回收并确认有效问卷400份。 一、对“四信”的总体情况分析 从表1中可以看出,内心具有“四信”的人超过50%,说明基本情况是好的,还没有发生有些人所担心的政治信仰危机,特别是干部的“四信”观念远强于其他群体,这与他们长期接受政治教育有关。但“四信”危机也不同程度地存在着,有33.2%的人或许接受过“四信”教育,然而却没有确立之,这其中不排除有相当比例的人是从内心自觉地拒斥“四信”。有16.2%的人从未思考过“四信”,意味着“四信”教育落实得还不够,特别是在农业工人和大学生中还存在着较大的盲区。而按理,大学生接受过系统的“两课”教育,应该对其确立“四信”具有重要的推动作用,可是,“四信”观最为薄弱的恰恰是他们,有71%的人缺乏“四信”。这一方面说明,当代大学生思想较为解放,在真正理解之前不轻信什么,另一方面,也说明在市场经济这一大背景下成长起来的一代,极重经济实利,而并不太关注政治信仰问题,一些人学政治主要是把它当作“敲门砖”这是一个值得深思的大问题。 表1 对“四信”的总体态度(%) 选择项总体情况 国企工人 农业工人 干部 大学生 内心具有“四信”50.5 5545.3 77.8 29 思考过但内心没有 确立“四信”33.2 35 32 14.8 48 从未思考过“四信” 16.2 1023.1 7.4 23 表2 在“四信”中,您感到最为茫然和缺乏的是什么?(%) 选择项总体情况 国企工人 农业工人 干部 大学生 对马克思主义的信仰 32.73918.940.7 33 对社会主义的信念19.429 6.318.5 23 对党和政府的信任36.42056.829.6 39 对改革开放的信心11.41217.911.1 5 在“四信”的四个方面中,人们的坚信程度会因种种原因而有所不同。从总体看,人们对改革开放的前景普遍看好,这主要是基于这二十几年来改革开放所取得的举世共认的伟大成就。改革的成功也增强了人们对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信念。相对而言,对党和政府的信任和对马克思主义的信仰存在着明显的问题,在四项不信的程度中排序分处第一位和第二位,尤其是农业工人超过一半的人对党和政府缺乏足够的信任,这其中有两个重要原因,一是集体所有制下农民的个人利益与社会整体利益的直接关联性体现得不够充分和具体;二是农村的党员干部和政府部门因自身素质不高和经济财力不济等原因未能更好地履行造福于民的使命,而且名目繁多的税收和提留,不仅使广大农民没有得到改革所带来的更多实惠,反而有被当地政府盘剥得不堪重负的感觉,因而,农村干群关系紧张的不是个别现象。 二、关于对马克思主义的信仰状况分析 随着世界社会主义运动步入低潮时期,伴随着在发展社会主义市场经济过程中个体实利意识的凸显和意识形态观念的弱化,马克思主义的意识形态化育功能受到一定程度的削弱,而金钱的魅力大增,兼之传统文化中权力本位思想的影响,所以,虽然信仰马克思主义的比例仍在五个选项中排序第一(见表3)。但也只有43.1%,信仰金钱万能和权力万能的分列第二和第三位,即分别达到25.8%和20.2%。从中可见,世俗信仰的依据已不完全是被信仰对象的科学真理性,切身的经验感受成为重要的动力之一。在不同群体中,对马克思主义的信仰程度有别,干部和工人信仰马克思主义的比例远高于农民和大学生。农业工人处在社会生活的较低层,他们遭受权力的挤压和经济生活的困难最为突出,因此,他们对金钱与权力的崇拜也更为强烈。在宗教信仰方面,由于我国缺乏典型意义上的宗教信仰传统,因此,信教的人相对较少,不过,从统计中可以看出,宗教信仰的人数随着文化层次的提高而增加,这表明宗教对人安身立命的积极意义在逐渐被人们所认知。在具有整体主义传统的中国,信仰利己主义原则的人素来是极少数,但在发展市场经济强调个体自我生存能力的人背景中成长起来的当代大学生,已显现出对利己主义较为宽容的态度,甚至有10%的人将其视为自己的信仰。曾几何时,马克思主义被人们视为社会主义的圣经,人人以懂马克思主义为荣,而如今却有56.9%的人并不信仰它,在调查中发现,马克思主义信仰弱化的主要原因有以下两个方面:一是马克思主义自身的理论创新不够。社会科学理论具有很强的时代性,要保持其生命力,就必须与时俱进——所以党的十六大提出与时俱进的马克思主义新概念,切实反映特定时代人们的特定要求。我们在理论上是坚决反对教条和本本的,但实践中落实得不理想,因此,有22.3%(居所列5项因素的第二位)的被调查者认为,后人对马克思主义的理论创新不够是信仰马克思主义的人在减少的重要原因之一。一个缺乏创新从而不具有彻底性的理论就没有说服力,人们也难以感受到其实际价值,因而,很难内化为人的内心信仰,有50%(其中大学生中高达63%)的人认为学不学马克思主义对形成正确世界观、人生观没有什么影响,甚至还有4.8%的人认为学了反而不利于今后的发展。有55%的大学生认为学马克思主义或是因把当作个人升迁的敲门砖(占21%),或是被外在强迫(占34%)。(当然,这里也有一个对马克思主义理论了解深度问题,对那些系统学习过马克思主义并有一定的生活经验的干部来说,则有80.2%的人认为马克思主义是科学真理,它有助于树立正确的人生观和世界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