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当代中国,如何实现社会主义基本制度和市场经济的有机地结合,这是一个既关系到社会主义制度的自身改革和完善,又关系到如何保证市场经济发展的社会主义性质和方向的重大理论问题和实践问题。我国人民在新世纪要把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事业全面推向前进,在很大程度上就取决于对这一问题的正确认识和科学解决。这是一个前无古人的艰巨而复杂的社会系统工程。但是无论是制度的改革和完善,还是经济发展的商品化和市场化,都离不开一定文化精神和价值理性的支撑。就发展社会主义市场经济而言,这种文化精神和价值理性来自何方,自然离不开坚持邓小平理论的指导,加强社会主义的思想政治工作,这似乎已经成为了国人的共识。然而在实际生活中我们又清楚地看到,这两者之间却常常处于貌合神离的状况,造成这种状况自然有其诸多方面的原因,但因果性并不等于必然性。可以说,世界上任何事物的产生都是有原因的,但并不能说都是必然的。走出因果性的狭隘性、表层性,把握必然性的内在性、深刻性,是人类理性认识的使命,是人类获得自觉和自由的前提。这就向我们提出了一个严肃的任务,如果我们仅仅停留在发展社会主义市场经济需要加强思想政治工作的一般的认识上,这是十分不够的。那么,这两者到底是什么关系?它们之间的关联是内在的、必然的,还是外在的、形式的,甚或是人为地强加上去的呢?答案应该是前者而不是后者。正确认识和把握这种内在的关联性和必然性乃是我们实现社会主义基本制度和市场经济有机结合的一个重要的理论前提、实践的保证和自觉性的基础。 一 早在50年代毛泽东就指出:“政治工作是一切经济工作的生命线。在社会经济制度发生根本变革的时期,尤其是这样。”(注:《毛泽东选集》第5卷,第243页。)毛泽东的这一论断,深刻地揭明了思想政治工作对经济工作的成败关系重大,对经济工作的性质起着决定作用,对经济活动的价值追求起着定向作用。从今天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运行和发展过程来看,毛泽东的上述论断仍然具有重要的指导意义。20多年的社会实践充分证明,任何时候只要重视思想政治工作,我们的经济工作就有明确的方向和目标,就能够获得足够的社会支持和人文动力,就能够有效地克服市场运作过程中所出现的各种负面影响,也就能够保证和充分体现出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特殊本性和优势;反之,经济活动就容易失去目标、迷失方向,历史上所出现的经济与道德的“二律背反”就会在我们的社会重演。对此,邓小平在总结我们工作的失误时也指出:“在经济得到可喜发展,人民生活水平得到改善的情况下,没有告诉人民,包括共产党员在内,应该保持艰苦奋斗的传统。坚持这个传统,才能抗住腐败现象。所以要加强对人民进行思想政治工作,提倡艰苦奋斗。这是中国从几十年的建设中得出的经验。”(注:《邓小平文选》第3卷,第290页。)以江泽民同志为核心的党的第三代中央领导集体继承和发展了毛泽东、邓小平的思想政治工作理论,江泽民同志从把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事业全面推向21世纪的高度,将思想政治工作提到了十分重要的地位,指出:“抓好思想政治工作,是我们办好一切事业的保障”(注:《毛泽东邓小平江泽民论思想政治工作》第7页。)2000年6月,江泽民同志在中央思想政治工作会议上的重要讲话中又再次强调:“党的思想政治工作是经济工作和其他一切工作的生命线,是团结全党和全国各族人民实现党和国家各项任务的中心环节,是我们党和社会主义国家的重要政治优势。”“思想政治工作在党的全部工作中的地位不能变,各级党组织坚持不懈地抓思想政治工作的任务不能变,不断提高思想政治工作的质量和水平的要求不能变。”为了坚持这三个“不能变”,进一步加强和改善党的思想政治工作,他还特别指出,思想政治工作一定“要紧密结合发展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新要求”。(注:《人民日报》2000年6月29日。)毛泽东、邓小平、江泽民的这些论断,不仅深刻地揭示了思想政治工作对经济工作的极端重要性,而且明确地肯定了思想政治工作和发展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不可分割性。 因此,将思想政治工作与发展市场经济分割开来、对立起来的想法和看法是错误的,将两者看成是“两张皮”,以为思想政治工作可有可无,也是站不住脚的。事实上思想政治工作决不是硬贴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之上的标签,也不是外在于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一个独立领域,它就内蕴于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活动之中,它是发展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题中应有之义。因此,在对待发展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问题上,任何忽视思想政治工作的观点和做法都会造成社会主义和市场经济的分离,都是对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概念的完整性与全面性的割裂和简单化理解,也都必然在实践中造成严重的不良后果。 社会主义社会的思想政治工作又称思想工作,它是一种以人的思想政治和行为活动为工作对象,旨在提高人们的认识世界和改造世界的能力,帮助人们树立科学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的社会的精神生产活动。一般地说,它具有这样几个特点:(1)它不是以协调人与物的关系为目的,而是旨在协调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这就决定了思想政治工作的功能是通过对人的思想的引导、灵魂的塑造、心理结构和行为模式的健全化来实现的,它正是以此来为人的完善化和全面发展提供精神动因、价值规范和定向定位的机制的。(2)它不是个人意志和观念的表达,而是社会的共同信念和价值要求的表证。因此,它总是立足于人们的日常生活和工作,通过正确的价值导向和舆论抑扬来帮助人们摆脱个人利益狭隘视角的局限性,使人们不致于停留在日常生活和工作的一些暂时性、偶然性的东西上面,而使本质的规律性的东西为人们所认同与内化,并通过人们行为得到体现。(3)它不是一种实体性的存在,而是广泛地渗透于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总之,思想政治工作在本质上是做人的工作,是一种关于人的精神的生产活动。江泽民同志关于“以科学的理论武装人,以正确的舆论引导人,以高尚的精神塑造人,以优秀的作品感染人”的论断,就科学地概括了思想政治工作的这种精神生产的本质内容和特征,也揭示了思想政治工作对于社会实践活动的普适性。所以列宁曾经强调地指出,凡是有群众的地方,都应当“系统地、不屈不挠地、坚韧不拔地、耐心地进行宣传鼓动工作。”(注:《列宁选集》第4卷,第209页。) 而市场经济乃是商品经济发展到发达阶段的产物,或者说,市场经济就是一种发达的商品经济,因而它以其自身的特质而区别于其他的经济形式。这主要表现为:(1)它摆脱了个体劳动的狭小圈子,使经济活动成为一种众多人共同参与的社会化活动。(2)它摆脱了封闭的经济运作模式,使经济活动的空间前所未有地扩大。(3)它摒弃了以满足生产者的自身需要为目的的狭隘的经营理念,而确立了将追求市场交换价值的实现作为直接目的的全新的经营理念。实际上,市场经济的这些新的特质所体现出的核心问题,不是在于它在经营规模上大大地超出了其它经济形式,而是在于它自身生长出了一种直接参与经济活动的全新的要素,这就是市场经济必然产生出调节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的内在需要,也就是说,它必然需要某种协调个人与他人、个人与群体、个人与社会之间关系的文化精神和价值理性的支撑,否则,市场经济活动就难以运作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