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OI:10.13956/j.ss.1001-8409.2021.02.10 中图分类号：F27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1-8409(2021)02-0060-07 经济新常态背景下生产要素加速流动，企业之间的竞争程度加剧，面对动态变化的外部环境，企业战略需要随着行业标准或经济环境的变化动态调整，同时企业的可持续发展也要求企业对组织战略进行及时地更新和变革[1]。战略变革被定义为企业在关键战略维度上改变其资源分配以维持竞争优势的程度[2，3]。根据高层梯队理论，企业高管的认知基础、价值观及背景特征将影响企业的战略选择和决策结果[4]。董事会作为高管团队的重要组成部分，其对战略变革的影响一直是战略管理领域研究的热点，董事的知识、技能以及社会资本被认为是影响战略变革的重要特征[5]。但近些年有学者指出，内部董事与独立董事因其内外部地位和所拥有资本的异质性会对企业的战略选择与决策产生不同影响[6]，而先前的多数研究将董事会作为一个整体，并未对独立董事与内部董事有所区分，忽略了其可能产生的不同影响。 独立董事凭借其异质的人力资本和社会资本可在战略变革中扮演监督者和资源供给者的角色[7]。独立董事监督职能的理论基础是代理理论，学者认为在监督管理者和保护股东利益方面，独立董事比内部董事具有更大的积极性[8]。独立董事资源供给职能的理论基础是资源依赖理论，独立董事拥有的人力资本和社会资本能为战略变革提供所需的重要资源[6]。但以往的研究通常只关注其中的某一项，很少有文献在独立董事职能的基础上从人力资本和社会资本两个视角对其进行双重研究[9]，导致人们对独立董事工作以及其对组织的影响理解不完整。所以，本文整合了代理理论和资源依赖理论的观点，认为具有异质人力资本和社会资本的独立董事可增强董事会的监督能力，并扩大高管团队可以利用的关键资源，从而对战略变革产生影响。 环境被看作战略变革触发的因素[10]，产品市场竞争是一种较强的外部环境因素。战略选择理论认为，战略选择是通过内外部因素互动影响决定的，战略变革作为一种调整企业战略与环境匹配程度的行为，必然会受到产品市场竞争状况的影响。所以，本文以产品市场竞争作为独立董事对战略变革影响的调节变量，并从内外部治理机制交互效应的角度研究其对战略变革的影响[11]，以得到一个更加综合和全面的结论。 本文的研究贡献在于：①本文整合了代理理论和资源依赖理论的观点，有助于克服只关注单一理论导致的研究近视现象。②基于独立董事的人力资本和社会资本，丰富了独立董事会对战略变革的影响这一领域的研究。③基于产品市场竞争探究企业内外部治理机制的交互效应对战略变革过程的影响，有助于明确主效应的作用边界，加深内外部治理机制的交互效应对企业影响的理解。 1 理论基础与研究假设 1.1 独立董事的人力资本与战略变革 董事会的人力资本是指董事能为企业带来的通过经验积累的知识和技能[7]。首先，相比于内部董事，在声誉机制的影响下专业性较强的独立董事更愿意并且更有能力监督企业的战略变革决策。并且，他们拥有进行战略变革的知识和技能，能为战略变革提供中肯的建议和资源。同时，专业性强的独立董事能够减轻高管的风险规避倾向[12]，以避免高管为了个人利益而不去进行高风险的战略变革决策。 其次，独立董事的特定行业经验可帮助企业发现行业中的新机会[13]。Le等发现具有特定行业经验的独立董事不仅可以了解当前行业的最新动态，还可以熟练地识别和利用新机会并更准确地对战略进行评估[14]。丰富的行业经验使得独立董事拥有如何在新环境中进行关系管理和管理运营的知识[15]，从而帮助企业减少环境的不确定性，促进战略变革的发生。 综上，拥有丰富人力资本的独立董事能有效地监督高管履职以减少其风险规避行为，同时可以减少战略变革面临的资源约束和环境不确定性，促进企业战略变革的实施，由此提出以下假设： H1：独立董事人力资本对战略变革有正向影响。 1.2 独立董事的社会资本与战略变革 董事会的社会资本是指董事通过关系获得资源的能力[7]。独立董事的社会资本能给战略变革带来正向效应。首先，与内部董事相比，拥有丰富社会资本的独立董事进行较多的外部交流和对外信息开放，他们可以扩展外部多样化的资源，建立有助于企业成长的新业务关系[16]，促进战略变革的发生。其次，拥有丰富社会资本的独立董事对行业环境变化更为敏感，引导管理层将注意力集中在关键领域[17]，帮助管理者重新定位新产品和服务并制定适当的战略[18]。并且，独立董事的社会资本越丰厚，他们在行业中的地位和声誉越高，可以迅速与该行业的参与者建立联系，帮助公司获取对战略变革至关重要的关键资源。比如人才资源，企业可通过独立董事的关系网络迅速组建战略变革所需的团队。最后，独立董事的社会资本是商业和政策信息的重要来源，能为企业提供战略变革的具体实行方案。 但是，当独立董事拥有过多社会资本时，也会对战略变革产生负向效应。根据社会资本理论，当独立董事拥有过多社会资本时，会对战略变革产生刚性约束现象[19]。此时，独立董事处于网络结构极其中心的位置，为了平衡各方的关系，独立董事会减少他们的质疑，与其他董事会成员采取相似的态度和行为[20]，这时的独立董事更接近于“友好董事会”理论逻辑[21]，更倾向于采纳高管们的意见，不太可能对他们的行为进行有效监督。其次，当独立董事拥有过多社会资本时，他们会花更多的时间维系这些关系，更少地进行信息收集和分析工作，更多地依赖过去的经验和资源[22]，而企业进行战略变革需要有效、及时地收集和处理信息资源。所以当社会资本超过一定阈值时，一方面，独立董事秉持着“友好董事会”的原则，不愿打破平衡进行监督；另一方面，独立董事信息收集和处理能力减弱，解决战略问题时的创造性降低，阻碍了战略变革的实施，由此提出以下假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