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研究背景 在国际经济一体化水平越来越高的今天，企业与企业之间的竞争也越发激烈。产品创新能力被认为是影响企业绩效，甚至企业生存的重要砝码。麦肯锡2005年对全球9300家企业的跟踪调查显示，影响企业成长和发展最重要的能力就是创新。现今世界各国都在积极把自己建设成为创新型国家以应对全球化的竞争，因此政府会对企业的创新活动提供一定的支持。在制定创新政策的过程中各国政府一般会倾向于优先考虑行业内的领导企业和明星企业家作为重点支持对象，但是这些明星企业家对创新活动的促进作用到底有多大，行业领袖真的会更容易把个人和组织优势转化为企业产品创新吗？已有的一些研究分析了企业获得产品创新能力的来源和影响因素，如组织结构维度和技术知识资源等。一般来说，规模较大的公司和行业领导企业相对于中小企业拥有更多的资金、更成熟的技术能力以及更完善的管理模式，这些都会促进产品创新能力的提高[1]。 然而，在商业实践中，许多行业的创新中坚力量并不是行业中的领导企业。如中国的大型国有企业，凭借着政府的支持获得了优势竞争资源，主导甚至垄断国内市场，成为了行业的领导者，但对这些企业而言，竞争和生存压力非常小，且企业的领导者从个人利益出发会更倾向于采取引进或保留现有的成熟技术，而不是自主创新开发新技术和产品，这可能从总体上抑制了企业的创新积极性，以致产品创新能力的低下。由此，究竟是行业领导企业的产品创新能力和动力强，还是处于激烈竞争中的中小企业或行业追随者强？还有哪些因素会影响企业产品创新的差异？谁将会带领行业的创新并创造更多的经济价值和社会价值？本研究将尝试从企业家行业地位的角度分析这些问题。 一些研究表明，创新需要把从不同的人和组织那里得到的各种知识和资源融合在一起，而社会资本作为存在于人和人之间的外部关系和网络资源，会促进这种融合过程[2]。社会资本是企业从外部关系中搜寻并获取创新资源的重要来源，它能融合不同社会主体的知识，促进信息、想法、知识等资源的获取和分享，使得不同个体通过建立网络关系来交换资源[3]。企业家的网络关系则是获取社会资本的重要途径，对企业创新来说至关重要[4]。 在新兴经济情境下，大部分企业缺乏有关市场机会、竞争者、消费者等方面信息，在获取原材料、资金等方面面临困难，因此他们更需要依赖外部关系，尤其是战略性和相关性更高的行业内关系，来获取有关此行业的重要信息和创新资源[5]。然而，当缺乏一定的绩效、资源、合法性或地位时，企业很难和其他外部组织建立关系网络[6]。由此，一部分关于社会资本和创新的新近研究开始关注企业家的行业地位这一特殊行业内关系网络的作用。企业家行业地位源于企业家和行业内其他企业家或组织机构建立的关系网络，是一种具体的网络地位[7]。这一行业内关系网络能够帮助他们拓展行业内部创新搜寻的范围，即可能从其他企业或企业家处获得更多的创新资源，与其他企业在创新活动方面建立较好的合作关系，促进企业间的沟通交流，进而提高企业产品创新能力[7]。 创新过程的顺利与否依赖于企业学习、传播和使用新知识的能力。企业家从外部网络关系中获得所需的创新资源，并且在学习过程中引导知识整合，将杂乱无章的大量信息转化成能为组织成员所利用的创新知识[8]。由此，本研究认为企业的学习导向与产品创新之间也存在一定的关联。以往的研究认为，不同的公司制度框架在处理企业创新问题上有着重要作用[9]，良好的公司管理会促进创新过程的顺利进行[1]。与此同时，公司治理在提高组织学习能力的过程中影响着经验学习和学习投入[10]，因此本研究还将分析学习导向、公司治理以及企业家行业地位三者对企业创新能力的三重交互作用。 基于此，本研究的主要目的是厘清中国企业家的行业地位与企业产品创新之间可能存在的关系，并在此基础上探讨两者之间的关系是否会受到企业学习导向的影响；此外，分析企业家的行业地位、学习导向以及公司治理结构3个企业微观层面因素对企业产品创新能力的三重交互作用。 2 文献回顾与研究假设 2.1 企业家行业地位与企业产品创新 地位反映了个体在一个社会系统内部的组织或群体中的相对其他人的等级[11]，它是一个社会学上的概念，关注不同个体的社会等级是否存在差别。LIN等[12]将地位分为两类：社会地位和网络地位，其中网络地位是指个体在其与其他个体、企业、组织或政府构成的关系网络中所处的相对位置。网络地位的高低取决于关系网络中其他个体或组织的网络地位的高低，当和拥有较高网络地位的个体或组织建立起关系网络后，个体自身的网络地位也相应得到提高。 创新是对现有生产要素和力量的重新组合，企业或企业家需要依赖其关系网络从外部其他组织或个体处获得信息和资源来满足产品创新的需要[12]。根据资源依赖理论，社会网络成为影响产品创新的重要因素，它在构建信息或资源的获取、交换网络过程中发挥着极其重要的作用[3]。更为具体地，MCEVILY等[13]指出，企业间关系网络成为企业家搜寻资源，解决资源缺乏和信息不对称问题的重要工具。企业间关系网络可以为企业家提供关键资源和创新机会的入口，LI等[14]认为，企业家建立的企业间关系网络能够显著促进企业创新。通过企业间关系网络，企业家可以与其他企业交换资源和信息，将他人的技能、知识等融入自己现有的技能中，企业也可以据此保持和提高自身的竞争优势和创新能力[7]。然而，先前关于创新和企业间关系网络的研究没有将这一网络进一步细化分析。纵向企业间网络指企业家和其他行业企业培育形成的关系，而横向企业间网络则指企业家和同行业企业建立的关系网络[5]。由于纵向企业网络对于企业创新而言缺乏一定的战略相关性和显著性，因此进一步考虑横向企业网络对创新的影响意义可能更为切合实际[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