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题的产生、识别、命名和定位①

——文学母题的重新认识与分类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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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出处:
辽东学院学报:社科版

内容提要:

在文本中,母题通常是那些极能激发人想象力的媒介单位并被加以识别。母题既是修辞手段,又是修辞手段构置在作品的具体表现。一般母题与个别文化母题间的区别,也是从美学和诗学角度对文学母题作以评价的出发点。基本母题可理解为人类学意义上的常量,基本的新母题中极少真正创造之作。应在原型和个别文化母题中给文化和文学传统定位。


期刊代号:J1
分类名称:文艺理论
复印期号:2006 年 08 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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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图分类号:I206.2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2—8572(2006)02—0051—06

      本文以既有成果为基础,试图概括若干将以更细致形式展现的发现,试图让说英语的学者们熟悉Gttingen研究组的研究,包括已被研究的若干母题,简言之,熟悉近十五年他们的研究题目。1,这篇论文讨论了识别并为若干文学母题命名的困难与标准(第1-6部分)。2,作为论文主要贡献,首次阐释了一些涉及若干文学母题分类系统的观点(从7.0-7.5部分)。3,讨论了将若干母题分配到母题组中的问题,这非常重要,直接影响情境和事件间的区别及母题上下文修饰部分的重要性。由此,围绕题目讨论了其中最重要的方面。

      一、母题、细节与基本结构间的关系

      母题是那些引导作家创作超越作品某些阶段的修辞手段(schemata)。在文本中,母题通常是那些极能激发人想象力的媒介单位而被加以识别。虽然母题间的界限比较模糊,虽然它们由于和抽象的要领或概括的主题联系常常将自身引向象征的用法,但母题还是可以从或者以母题特征出现、或者与母题根本就无关的更小的细节中识别出来。它们大多出现在现实主义风格的文本中,而且被说成属于更广泛的细小单位,像个别词组以及风格要素。在这个领域中,意象的内容要素可以被叫做“意象母题”,尽管有时会在发音上产生一些变化,但这仍不能与严格意义上的母题相混淆。母题也不等同于作为基本结构的内容单位,比如情节与人物,这些大都作为整体来支持文本(或文本主要部分),它们包括母题和可能的一些细节。总是——同时也是复杂文本形成其美学魅力前提条件之一——这三方面的扩展与衔接经常是重叠的。同时,好像区别三者并无明确意义。但一些情况下三者区别明显,甚至显而易见。最经常被引用的基本结构单位就是:

      (A)情节或行为结果,而且有许多原因来解释何以如此。众所周知,情节或行为结果是除去可能像单纯描写的、说理散文以及抒情诗之外大部分文学作品的基本构成。自亚里士多德时代以来,在戏剧的诗歌化及同时期叙事作品诗歌化的讨论中,情节起着相当重要的作用。此外,在过去的百年里,大量研究母题的材料,被从一些依赖事件和情节的流行短篇小说及中世纪浪漫文学中提取出来。没有理由解释母题研究何以如此。相反,它应避免像19世纪后期有人的狭隘之辞,他们的一些想法已在文学母题以及它的现代继承者——叙述类文本中“元素”的功能中司空见惯。在研究客观事件及其成因的历史学研究中,在汤普森的民间故事类型研究中,以及近来现代阐释学研究中,不应有的优惠都被给予了情节及其不同阶段。

      在主题材料及来源的历史研究中,讨论内容不仅有小说中的事件(行为及事件),还包括人物类型、强烈感情、地点及时间段等。但后一部分通常从属于情节。现代叙事家一般认为母题仅仅是行为的功能,倾向于避免甚至拒绝将“母题”当成一个完整且有意义的术语。

      然而,从莎士比亚以来,在现代文学作品中,(B)人物性格,已被列为与情节同等重要了。人物性格不再被当成行为的单纯类型或单独作用物,而被当作个体化的、多角度、可进行自我独立发展的形象了。在这种情形下,行为结果将从属于人物性格,一种内在情节开始发展,相应地,有意义的母题也不再被划属于外部情节而是属于人物性格了。大多数情形,此时的母题是意识母题或是和人物的精神状态有关的母题。它们包括精神行为的全部领域,包括意志、良知以及强烈感情、情感、情绪、感觉,还有心理态度,善恶的观念。

      上述无疑沿袭了科学传统,因此主题学和母题学学者们还未充分认识到这一基本事实。如果说1928年F·L·Lucas就表示他的怀疑(只是个玩笑),怀疑亚里士多德是个与情节联系紧密的开朗的家伙,那么,同样可说他也曾从事过传统的母题研究②。如果其方法被应用到更现代的文本研究中,那么他们泛心理学意义上的托辞就会表现得更加明显。因为在一些——比如现代潜意识小说和分析戏剧中,作为基本结构的人物性格已被独立于人物性格的(C)思维过程和潜意识状态所代替。在通常以联想的结果或意识的流动为代表的一些心灵存在中,一些新的母题和细节正以相互联系的方式首次发生并发展着。叙事性散文中这种变化的开始可在Sterne作品中发现。此外,就传统诗学意义来说,意识状态还是占统治地位的参考模式。文学中其他一些基本结构会是(D)地点及(E)时间,如季节的、一天中的、生命的(人的生命阶段)。它们经常在山水诗,田园诗以及种种类型描写的、深邃的文本中出现。同时我们必须记住:以上五个角度当然不能受限于基本结构,而是在母题层面重新存在。

      这个结论同样适用于(F)有重要意义或结构性的紧张场面(situation)。虽然Raymond Trousson在他对传统神话和主题讨论中评价得不错,曾从一个关于英雄和他的行为(如普罗米修斯)的零星问题中找出了一个条件类型(如在安提戈涅中),但是这第六个角度在母题研究和母题心态史研究(Stoffgeschichte)中还是经常被忽略掉。如果情境(situation)被成功认可为有决定意义的基本单位,同时文本的最高层面不再被情节或其它更大的单位占领的话,那么母题就可以被看作与这种结构性紧张情境(situation)相关了。那时,母题就是一个连续展示的群体一部分了,这个群体的结构不再建立在前后相继线性发展而来的结果中,而是处于一个被激活的网络中或处于拥有潜力的互动关系中,以致在整个事件过程中存在的都是某种连续性的状态。然而,要想让这发生,前提是必须有一些经过长时间还可能活跃的意识母题,如嫉妒、敌视、爱或复仇情结。虽说在整个作品中紧张场面的框架被合理铺设,但紧张场面自身始终处于一种变化和运动中。若干变化由于来自于彼此间的成熟模式而显得非常自然。经此过程,由于群体以一种全新品质展示着自身,从作品形成最初阶段就可以发现这种群体性。这个过程可被称为情境下或紧张场面下行为的进步,而且这个过程应与前后相继的线性情节发展相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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