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来,我国私立学校的发展从无到有,目前已达相当数量。随着创办私学热潮的高涨,研究私学的热浪借助各种传媒也掀起一个小小的高潮,许多有影响的报刊都发表了此类文章,广播电视也经常报道这方面的情况。私学涉及社会多方面的问题。在社会、教育发展的特定时期,花费较大精力认真研究私学产生的原因,发展的道路、前景及管理的办法,对促进教育和社会的发展是有积极意义的。但无论过去,现在乃至将来,公学总是我国教育的主要组成部分,而且目前公学发展同样存在不少很值得研究的问题。公学和私学发展应该取长补短,相互促进。在公学和私学的对比研究中发现它们存在的共同问题和特殊问题,提出解决这些问题的办法,特别是根据和借鉴私学发展的经验及其研究成果,反过来研究公学的发展,提出解决公立学校教育发展的问题,对促进我国教育及整个现代化建设更有意义。 一、私学热说明什么 社会需要是教育产生和发展的动力,任何教育的产生和发展都有其深刻经济、政治和文化原因。古代、现代教育,中国、外国教育,各级各类教育及公立学校教育和私立学校教育都是这样。满足国家的经济、政治、文化需要,是公立学校教育发展的主要动力;满足人们不同层次教育需求,是私立学校教育发展的主要动力。但公、私学校在尽力满足国家需要,为国家经济、政治、文化发展培养人才前提下,也应努力满足公民不同层次的教育需求,否则其发展也会受到制约。 近年我国私立学校的发展,一方面说明我国人民对教育重要性认识水平的提高,教育意识的觉醒,教育需求的高涨,国家在教育发展、管理体制方面采取灵活多样的措施,鼓励、支持私人及社会力量办学政策的正确性、必要性,在多渠道筹集、吸引教育资金方面取得了显著成绩;另一方面也说明,我国的公立学校已经不能充发满足人们对教育的需求了,公立学校呆板的管理体制及其导致的教学设备陈旧落后已失去强大吸引力,不能最广泛适应青少年的就学选择,在某种程度上还在抑制人们教育需要的增长,阻碍教育的发展。难怪许多有识之士面对私学热和公学不景气发出“我们的公立学校怎么了”的感叹,提出“我们的教育正面临危机、挑战”的警告。 二、公学改革势在必行 教育要适应和促进社会的发展,同时也应适应和促进人们的不同层次教育需求。然而在私学发展掀起热潮的同时,公立学校在满足人们对教育较高需求方面却显得十分迟缓,十分冷淡。这是为什么呢? 是因为人们的这种需求不正当,公立学校不应满足吗?不是。按劳取酬,多劳多得是我国劳动收入分配的基本原则,这个原则不仅应体现在物质财富的分配上,也应落实到文化教育的分配上。教育无论是享受、消费还是能带来经济收益的投资,办教育就要花钱。富裕起来的人们在接受教育方面有较高要求,在教育方面进行较多的投资或投入是好事。人们的经济收入不同,就应允许在接受教育方面的消费或投入有不同的方式、水平,这与在其他方面的消费或投入有不同的方式、水平一样都是正常的。它不仅有利于提高公民的科学文化思想道德素质,而且促进国家教育发展和现代化建设。采取有效手段,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尽量满足人们的这种需求,也是学校教育,特别是公立学校教育责无旁贷的天职。 是因为公立学校的力量不如私立学校力量强大,没有能力满足人们的这种较高需求吗?也不是。私立学校多数白手起家,初创学校一无资金,二无教师,三无教学和服务设备。其资金和设备主要是靠个人和学生家长投资、集资和购置的。教师或是由高薪聘请或是由关心教育事业的离退休人员组成的。从最初的条件看,私立学校比公立学校差得多。公立学校人才济济,高水平的教师不计其数,教师的调配组合、去留安置比私立学校有更大的余地或弹性。教学设备及其他服务设施也有相当基础。办学经费虽然严重不足,但比私立学校一无所有也好多了。如果公学能在此基础上,即国家投资的基础上采取同私学类似的教育收费手段筹集教育经费,改善办学条件,提高教育质量,应该说,比私学具有更大的优越性、潜能和力量。但实际上公学并没有这样做,为什么?其主要原因是有许多人习惯上一直认为中小学是义务教育,义务教育是免费教育,不应该收费;教育收费是用钱买教育、买分数,会把教育从“分数面前人人平等”变成在金钱面前人人平等,变成谁有钱谁受教育,谁没钱谁不受教育,形成教育上的两极分化;教育收费还可能导致教育的贵族化及商品化、市场化。目前虽然私立学校有了发展,但不少人仍然对此持批评态度,以这些理由为依据否定它的产生、发展的合理性和必要性。如果坚持这种观点,公立学校就更不能收费了。然而私立学校的收费措施尽管受到较多指责,但它将继续得到发展。如果公立学校不改变观念,不采取有效措施筹集教育经费,改善办学条件,提高教学质量,满足人们较高层次教育需求,不加分析地一概否定教育收费,随着私学的发展,教育质量的提高,就很可能导致以下结果:学生接受私学不完全是为了上大学,但实际上大都升入大学,如1992年,北京私立正则中学有52名学生报考高校,有43名被录取。公立学校本来也应为高等学校输送大量优秀毕业生,但由于质量低而不能较多地为大学教育输送人才,只能为社会培养掌握初步科学文化知识、职业技术知识的初级人才。实际上使私立学校变成高质量、高素质教育的代名词,使公立学校变成低质量、低素质教育的同义语。公学与私学的质量差距目前还不很明显,但现在就必须通过增加公立学校教育经费和改革公立学校管理体制,防止和制止上述差距的产生和扩大。 三、公办民助、适度收费是公学摆脱困境的最佳选择 我国的学校从投资主体或办学资金来源看,大体分为由国家投资的公立学校,由私人投资的私立学校,由集体投资的民办学校,由集体和个人投资为主、国家投资为辅的民办公助学校,由国家投资为主、集体和个人投资为辅的公办民助学校等类型。公办民助主要有两种形式,一种是集体和个人教育捐资,如“希望工程”所办学校,另一种是教育收费。教育捐资是筹集教育经费的一种重要形式,但它的范围和作用是很有限的。相比较教育收费则范围和作用更大,它既能更多地筹集教育资金,又能充分满足人们的不同层次教育需求。对于学校教育收费,有人担心产生上述不良现象是可以理解,但教育收费与不良现象的产生并无必然联系,关键在于管理,只要管理好,公立学校实行教育收费是完全可以防止不良现象产生的,对促进教育和社会的发展是有重要积极意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