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识经济(Knowledge Economy)是近来广泛使用的一个概念, 又称为“以知识为基础的经济”(Knowledge—based Economy),它是在知识创新已成为社会发展的核心力量的时代背景下应用而生的。知识经济的概念不是这几年才出现的,而是1968年由比彼·德鲁克最早提出来的。知识经济理论的形成经历了如下过程。 一、知识在生产中的应用 早在16~17世纪,英国思想家弗兰西斯·培根就提出了“知识就是力量”的著名论断,从而打破了中世纪经院哲学和宗教唯心主义的思想桎梏。他说“人类获得力量的途径和获得知识的途径是密切关联着的,二者之间几乎没有差别”。“人类的知识和人类的权力归于一,任何人有了科学知识,才可能认识自然规律,运用这些规律,才能驾驶自然、改造自然,没有知识是不可能有所作为的。”培根反复论述,知识就是力量,是改造世界的力量,人们一旦掌握了科学知识,就能够驾驭自然,改造自然。但是,培根的论述主要是从哲学角度论述的。 在此之后,亚当·斯密、威廉·汤普逊等人从经济学的角度进一步论述了知识在生产中的应用。亚当·斯密在《国富论》中指出:“一个花费了大量劳动和时间教育出来的人,……可以比作一台价值昂贵的机器”。威廉·汤普逊则对知识在生产中的应用作了大量论述。他在《最能促进人类幸福的财富分配原理的研究》一书中分析了知识在生产中的应用能提高劳动生产力的原因。他说:“知识能够经常发明出改善技术的方法,使劳动能够在产量上或者在质量上或者在双方面提高,从而无限地增加作为享受手法的财富。”(注:威廉·汤普逊:《最能促进人类幸福的财富分配原理研究》,第9页。)他还认为, 在人类社会的发展过程中,知识与劳动经历了伴随、分离与重新结合的过程。“在人类社会的早期,劳动与知识是很自然地相互伴随的,随着职业和劳动本身的细密分工,知识与劳动又开始分开。在社会从落后向文明发展的过程中,劳动与知识的远被分开是不可避免的,是很自然的。一旦文明发展到完善的程度,劳动将重新与知识相结合。”(注:威廉·汤普逊:《最能促进人类幸福的财富分配原理研究》,第214页。) 马克思、恩格斯则全面分析了知识在生产中的应用,在这方面的思想是极其深刻的,概括起来,有以下几点: 第一,知识是生产过程的独立因素。从科学技术发展的历史来看,知识的产生与发展,是由劳动生产所决定的。在人类漫长的历史中,知识在生产中的应用都是建立在人类积累的经验之上,而没有建立在科学的理论之上。知识建立在科学的理论基础之上,成为生产力发展的独立因素,是随着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建立和自然科学大面积服务于生产以后的事情。正如马克思所说:“自然因素的应用——在一定程度上自然因素被列入资本的组成部分——是同科学作为生产过程的独立因素的发展相一致的。生产过程成了科学的应用,而科学反过来成为生产过程的因素即所谓职能。每一项发现都成了新的发明或生产方法新的改进的基础。只有资本主义生产方式才第一次使自然科学为直接的生产过程服务。……而在以前的生产阶段,范围有限的知识和经验是同劳动本身直接联系在一起的,并没有发展成为同劳动相分离的独立的力量。”(注:《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7卷,人民出版社1979年版,第570页。 )恩格斯则明确提出,知识是生产过程的第三要素。他说:“劳动包括资本,此外还包括经济学家想也想不到的第三要素,我所指的是简单劳动这一肉体要素以外的发明和思想这一精神要素”。(注:《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卷,第607页。)。 第二,他认为,构成知识成果重要内容的科学,是构成物质生产力不可缺少的要素,并与生产力中其他要素相结合,使之发挥重要作用,形成强大的直接生产力。马克思在《资本论》中指出:“劳动生产力是由多种情况决定的,其中包括:工人的平均熟练程度,科学的发展水平和它在工艺上应用的程度,生产过程的社会结合,生产资料的规模和效能,以及自然条件。”(注:《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3卷,第53页。)。 第三,知识是推动社会变革的巨大力量。马克思指出“火药、指南针、印刷术这是预告资产阶级社会到来的三大发明。火药把骑士阶层炸得粉碎,指南针打开了世界市场并建立了殖民地,而印刷术则变成了新教的工具,总的来说变成科学复兴的手段,变成对精神发展创造必要前提的最强大的杠杆。”(注:《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7卷, 第427页。)在他看来:“蒸汽、电力和自动纺织甚至比巴尔贝斯、拉斯拜尔和布朗基诸位公民更危险万分的革命家”。(注:《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2卷,第3页。)恩格斯也说:“在马克思看来, 科学是一种历史上起推动作用的、革命的力量”。(注:《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9卷,第375页。)“任何一门理论科学中的每一个新发现, 即使它的实际应用甚至还无法预见,都使马克思感到衷心喜悦,但是当有了立即会对工业、对一般历史发展产生革命影响的发现的时候,他的喜悦就完全不同了”。1850年7月,当马克思看到一个牵引火车的电车机车模型时,立刻做出了惊人的预见,认为,蒸汽机的出现已经翻转了整个世界,而现在,一种更大得无比的革命力量——电力的火花将取而代之。这一预见被1870年以后开始的第二次技术革命——电力革命所证实。 第四,机器的使用是知识应用于生产,并转化为直接生产力的标志。马克思说:“自然界没有制造出任何机器,没有制造出机车、铁路、电报、走锭精纺机等等。它们是人类劳动的产物,是变成人类意志驾驭自然的器官或人类在自然界活动的器官的自然物质,……是物化的知识力量。固定资本的发展表明:一般社会知识已经在多么大的程度上变成了直接的生产力,从而社会生产过程的条件本身在多么大的程度上受到一般智力的控制并按照这种智力得到改造。它表明,社会生产力已经在多么大的程度上,不仅以知识的形式,而且作为社会实践的直接器官,作为直接生活过程的直接器官,被生产出来”。(注:《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6卷,第219~220页。)这些论述包含着知识向生产力转变的天才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