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图分类号:B8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7-5968(2017)09-0034-04 北京大学是中国最早传播和研究马克思主义的发源地。李大钊先生是在这一发源地上学习、研究和传播马克思主义的第一人,也是最早在高等学校中开设马克思主义理论课程的第一人。在这一意义上说,李大钊先生对于我国马克思主义理论学科的建设和发展,对于实现马克思主义的中国化,居功至伟。本文围绕李大钊对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理论的贡献,对李大钊精神进行了尝试性概括,认为李大钊精神主要包括五个方面,这就是:与时代共进退的担当精神,与劳工大众共命运的平民精神,从实际出发创新和发展理论的求实精神,身体力行的实践精神,舍生取义的革命精神。 一、与时代共进退的担当精神 “铁肩担道义,妙手著文章。”这是李大钊书赠友人的对联。这副对联正是李大钊一生光辉足迹和心路历程的写照。李大钊短短38岁的一生,不但用他的铁肩担负起了二十世纪人类历史的道义,还用他的一双妙手撰著了马克思主义理论的新篇章,传播和发展了马克思主义。我们不禁要问,李大钊在其短暂的38个春秋里为什么能够问鼎知识的峰巅,铸就人生的辉煌?笔者认为,最重要的原因就在于他具有强烈的社会责任感和使命感,具有解放无产阶级和全人类的伟大理想。 李大钊是如何认识和判断二十世纪中国和世界的历史呢?他认为二十世纪是无产阶级解放的世纪,是包括妇女解放在内的人类解放的世纪。他在1919年1月5日的《新纪元》中说:“这个新纪元是世界革命的新纪元,是人类觉醒的新纪元。”“我们应该趁着这一线的光明,努力前去为人类活动,作出一点有益人类的工作。”[1](P268)在这里我们可以看到,一种强烈的社会责任感和社会担当意识跃然纸上。1919年2月,他又说:“现在的时代是解放的时代,现代的文明是解放的文明。人民对于国家要求解放,殖民地对于本国要求解放,地方对于中央要求解放,弱小民族对于强大民族要求解放,农夫对于地主要求解放,工人对于资本家要求解放,……现代政治或社会里边所起的运动,都是解放的运动。”[1](P282)“现在是解放时代了!”[2](P177)1922年,他在《现代的女权运动》中说:“二十世纪是被压迫阶级底解放时代,亦是妇女底解放时代,是妇女寻觅伊们自己的时代,也是男子发现妇女底意义的时代。”[3](P15) 如何解放自己?解放的主体是谁?李大钊在《真正的解放》中说:“真正的解放不是央求人家‘网开三面’,把我们解放出来,是要靠自己的力量,……不是仰赖那权威的恩典,……是要靠自己的努力,把它打破,从那黑暗的牢狱中打出一道光来。”[1](P329) 他在《解放后的人人》中又说:“放过足的女子,再不愿缠足了。剪过辫的男子,再不愿留辫了。享过自由幸福的人民,再不愿做专职皇帝的奴隶了。”[2](P68-69)李大钊所理解的解放就是马克思在《论犹太人问题》中所说的“彻底的解放”,这首先表现在,他说的解放是包括妇女解放在内的所有人的解放。1919年10月15日,他在《妇女解放与Democracy》中说:“有了妇女解放,真正的Democracy才能实现。没有妇女解放的Democracy,断不是真正的Democracy。我们若是要求真正的Democracy,必须要求妇女解放。”李大钊为什么如此重视妇女解放呢?因为妇女解放是人类解放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他说:“人民这个名词,决不是男子所得独占的,那半数的妇女一定也包含在内。”不仅如此,李大钊还进一步认为“这妇女解放的运动,也比什么都要紧”,因为“社会上一切阶级都可以变动”,“独有男女两性是一个永久的界限,不能改变,所以两性间的Democracy比什么都要紧。”“一个社会如果只有男子活动的机会,把那一半的妇女关闭起来,不许他们在社会上活动,几于排出于社会生活以外,那个社会一定是个专制、刚愎、横暴、冷酷、干燥的社会,断没有Democracy的精神。”[2](P35) 我们之所以说,李大钊所理解的解放就是马克思所说的“彻底的解放”,还因为他所说的解放是一个包括“物质”解放和“精神”解放在内的人的全面的解放。他在1919年10月发表的《我的马克思主义观》中说:“不改造经济组织,单求改造人类精神,必致没有效果。不改造人类精神,单等改造经济组织,也怕不能成功。我们主张物心两面的改造,灵肉一致的改造。”[2](P177) 但是,到了1920年2月8日写《精神解放》时,他说:“我们的解放运动第一声,就是‘精神解放’!”从表面上看,李大钊在这里似乎有过分强调“精神解放”的倾向,因为他说:“一切解放的基础,都在精神解放。”[4](P435)我们知道,“精神解放”的前提是“经济解放”和“政治解放”,马克思在《论犹太人问题》中曾经对单纯“政治解放”的观点进行了批评,阐述了政治解放与人类解放的区别,认为“政治解放本身还不是人类解放。”[2](P12)政治解放是不彻底的解放,而真正彻底的解放是人类的解放。但是,瑕不掩瑜,李大钊在这里看到了“精神解放”的巨大作用是对的,只是他把“精神解放”看做是一切解放的基础,在思想表达上则欠精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