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织记忆、即兴能力与战略变革

作 者:

作者简介:
韵江,东北财经大学工商管理学院教授,管理学博士,研究方向为战略管理与创新管理(辽宁 大连 116025);王文敬,山东临沂市仁和堂医药连锁有限公司人力资源主管,研究方向为企业管理。

原文出处:
南开管理评论

内容提要:

组织存储的旧知识即组织记忆对战略变革的影响一直存在争议,二者间的影响路径也还未有具有说服力的成果。本文从知识联系角度引入即兴能力作为中介变量,通过组织中新旧知识的整合进一步探讨组织记忆对战略变革的影响作用,并实证检验即兴能力的中介作用。研究发现:(1)不同的组织记忆类型虽然对战略变革均具有正向作用,但其影响程度存在一定差异;(2)组织记忆对即兴能力的有效发挥起着积极作用;(3)组织记忆能够通过提高即兴能力也就是立即反应能力、利用现有资源能力与意图创造能力,对战略变革产生正向影响,促进变革效果。


期刊代号:F31
分类名称:企业管理研究
复印期号:2015 年 11 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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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球环境动态复杂性的增加使战略变革(Strategy Change)成为学术界和企业界的重要议题,但如何推动战略变革这一问题一直有待深入研究。从变革实践来看,企业往往离不开历史存储的惯例、经验及技能等知识来应对复杂的情景任务,这种组织中历史存储的资源被西方学者界定为“组织记忆”(Organizational Memory),这些资源的存储量和利用率都会对战略决策等产生重要影响。目前,组织记忆在战略变革中的作用已引起学者的广泛关注,有关二者关系的研究成果不断涌现,但也尚存诸多争议。记忆究竟是动力抑或阻力?Cohen等、Walsh等、Moorman等认为,丰富的组织记忆能够提高组织的战略变革能力,促进战略变革的成功;[1-3]而Dickson、Sinkula等学者却持不同观点,认为组织记忆会导致组织的核心刚性,阻碍组织战略变革的进行。[4,5]之所以会出现上述观点的分歧,一方面是因为组织记忆的相关研究尚处于起始阶段,对其概念、内容等问题还有待进一步明晰;另一方面也是由于组织记忆对战略变革并不是简单的正向或负向关系,而是一个复杂的影响过程,因此要深入剖析二者间的作用机理,我们还需要在对组织记忆进行明确界定的基础上,探寻更为有效的研究路径。

      在组织战略变革中,已有的惯例、知识等是其有效实施的基础,但组织对历史存储的经验、知识及技能等记忆内容的调用存在一定的复杂性,这会对战略变革的效果产生较大影响。有效的战略变革要求企业在利用组织积累的原有知识的同时,还要强调对知识的实时创造与临场发挥。“组织即兴”(Organizational Improvisation)这一概念就描述了企业在时间压力下对知识的创造性发挥,进一步讲,即兴就是企业能够快速反应、有效利用现有资源实现新奇创造的一种能力。已有研究指出,即兴能力(Improvisational Capability)与战略变革存在着影响关系。[6]也就是说,具备较强组织即兴能力的企业,能够及时开展有效的即兴活动,弥补旧知识调用滞后对战略变革的影响。同时,由于组织记忆中知识的丰富程度以及在紧急情形下对知识的搜索程度都会在一定程度上影响组织的即兴反应能力,即兴能力的有效发挥程度亦会受到组织记忆的影响,进而对新产品开发和战略变革等活动产生影响。[6]因此,在企业战略变革中,如何有效利用组织记忆存储的知识、技能等以提升组织的即兴能力,进而促进企业实现战略变革就是一个值得探索的焦点,这也成为本文的研究方向。

      然而就现有研究来看,尽管有部分文献考察了组织记忆、即兴能力与战略变革两两间的关系,还未有学者将三者的关系作为一个整体进行研究。基于此,本文根据“组织记忆—即兴能力—战略变革”这一研究路径,尝试剖析即兴能力在组织记忆与战略变革关系中的作用机理。具体而言,主要探究以下问题:组织记忆对战略变革是否产生影响及影响程度如何?组织记忆对即兴能力是否产生影响及影响程度如何?即兴能力对战略变革是否产生影响及影响程度如何?即兴能力在组织记忆与战略变革的关系中是否发挥了中介效应?这些问题的解答不仅有助于明晰组织记忆与战略变革间的作用机理,更有助于改善企业战略变革实践中的诸多难题,其结论具有重要的理论和实践意义。

      一、理论基础与研究假设

      1.理论文献回顾

      (1)组织记忆

      组织记忆最早可追溯至20世纪初社会学派Durkheim的研究——集体记忆,[7]该学派指出,集体记忆反映在个体的记忆库中,其突出特征就是超越个体而存在,这一观点强调,组织记忆本质上是属于个体层面的概念,因为社会化个体具有社会或集体特征的思考、学习和记忆过程。但此后,学者从不同的视角对组织记忆的理论内涵提出了不同的理解。部分学者强调组织记忆的内容,认为组织记忆是组织所拥有的知识资产的总和,[8]是有着不同内容、水平、传播性和获得性的集体性信念、行为惯例或者人工物品。[3]还有一些学者关注组织记忆的动态过程,如Argyris等就提出组织记忆是一系列的学习,记忆是为了储存学习效果,组织并不能真正记忆。[9]上述学者的定义均未明确组织记忆所属层面,但组织记忆的著名研究学者Walsh等、Moorman等认为,组织记忆虽区别于个体记忆,但确为通过共享社会化的个体记忆而构成,通过规范/习惯等形式存储为成员共享的集体记忆,这一观点继承了Durkheim学派的初始定义。[2,3]因此,结合本文内容,我们借鉴前人的研究成果并加以拓展,将组织记忆界定义为组织通过学习过程而存储的集体性信念、行为惯例、知识和经验等历史性知识的集合。

      有关组织记忆的类别划分,学者们大多从记忆的性质和内容角度考虑,借鉴心理学上对个体记忆的分类—过程性记忆和陈述性记忆的提法,[10]认为组织记忆也可划分为过程性记忆和陈述性记忆。过程性记忆往往代表个体或组织的默会性知识或隐性知识,[10-13]它以某种技能的形式存在,并依赖于其发生作用的特定领域。[14]而陈述性记忆与涉及惯例或技能的过程性记忆不同,陈述性记忆可能更具一般性。陈述性记忆的关键特征是可以有多种不同的用途,其重要性体现在解读新环境和运用原理预测结果,但陈述性记忆有一个致命缺点:这类知识只对解决一般问题具有指导性,并不与具体的用法相对应。本文将借鉴多数学者关于组织记忆的类型划分,从过程性记忆和陈述性记忆两个维度对组织记忆进行研究,过程性记忆主要指技能性记忆、惯例性知识等,是有关“事情如何做”的记忆类型;陈述性记忆则是有关“事实、事件或命题”的记忆类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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