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确定性、动荡性及模糊性已成为商业环境的主要特征。这使得不断创新、有效变革、及时响应成为组织生存与发展的关键[1],然而,组织创新与变革的实现不仅依赖于组织预先制定的计划或周密的安排[2],而且取决于组织面对突发的情境变化能够做出实时地响应。以秩序和控制为特征的现有组织理论的有效性也因此受到挑战[3]。从而越来越多的研究者开始构建能够解释并指导组织“非计划性”或“突发性”行为的新组织理论,并认为即兴将是21世纪组织应对复杂性环境的有效手段[2,4]。 事实上,早在20世纪60年代即兴就被组织研究者所认知,但是因其被认为是组织的一种功能失调的表现,而没有给予足够的重视[5]。直到20世纪90年代,在韦克等一批学者的倡导和支持下,即兴才逐渐成为组织理论中一个新兴的研究领域。但是,国外有关即兴的理论与实证研究至今仍然十分匮乏[6],整体处于理论建构的起步阶段;国内即兴研究也处于萌芽阶段,仅有的研究注重对国外成果的简单介绍,且比较零散,缺乏对已有成果的系统梳理。 基于此,本文将全面回顾国内外组织即兴的研究成果,以期更好地阐明以下问题:①组织即兴的内涵、特征、类型及测量;②组织即兴的触发条件、影响因素及结果;③组织即兴的未来研究方向。系统的理论梳理不仅有助于深化对组织即兴内涵与特征的认知,而且有助于识别现有研究的不足,寻找未来研究的方向,以此为组织即兴的进一步研究提供理论借鉴,促进国内组织即兴研究不断深入。 1 文献检索方法及结果 为保证文献回顾的全面性与严谨性,本文搜索了三大外文数据库及国内期刊数据库的文献。外文数据库包括Business Source Premier-EBSCO商业资源文摘及全文数据库、JSTOR西文过刊全文数据库、Elsevier SDOS全文期刊数据库。检索时间范围为1990年1月1日~2010年2月31日。通过检索文献题目中含有即兴(improvisation、improvising、improvisational、improvise)的文献,三大数据库检索结果分别为160篇、140篇及49篇。经过对相关文献内容的反复阅读,最后整理出74篇组织即兴文献(见表1)。文献筛选的标准包括研究对象为组织(包括团队与个体)、研究领域为组织管理的学术论文。其中,代表性期刊有Academy of Management Review、Administrative Science Quarterly、Organization Science以及International Studies of Management & Organization。理论研究文献66篇,集中对即兴概念的解析,以及采用隐喻探索组织即兴的特征及其潜在影响因素,实证研究文献仅8篇(见表2)。
1998年,Organization Science刊登了即兴爵士乐与组织关系的11篇专题文章,文章核心是分析即兴爵士乐对组织管理的启示,这些由管理学家及音乐家撰写的即兴文章对促进后续即兴研究发挥了巨大作用,其中文献[3]是74篇文献中被引频次最多的,累计被引151次。2003年,International Studies of Management & Organization也刊登了即兴研究的5篇专题文章,这些文章采用案例研究方法,重点分析即兴在组织中的特征及效应,也具有显著的理论价值。1998年与2003年是20年间发表文献最多的年份。 国内文献通过检索“中国知网中国学术文献网络出版总库”获取。检索时间范围为1990年1月1日~2010年12月31日。通过检索篇名中含有“组织即兴”的相关文献,最后得到8篇文献。其中5篇期刊文献,2篇会议论文及1篇硕士论文,实证研究文献2篇。文献集中于对国外有关组织即兴的概念、触发条件、影响因素及基本研究问题的介绍[15]。 2 组织即兴的内涵与特征 2.1 组织即兴的内涵 即兴一词的词根来源于“proviso”,其原意为“预先规定某事、预先提供某物、或完成预先规定的事情”。“im”为否定前缀,所以即兴的词意与“proviso”的词意正好相反,即为非预先约定的或规定的行为或事件[3]。KEENEY等[16]指出,即兴意味着不能预见的、未经计划的、不是利用过去控制现在及未来的行为。BARRETT等[17]进一步指出,即兴来源于拉丁文“improvisus”,意思为“不能事前预见到的”。 即兴研究最初源于研究者对音乐、戏剧、体育、心理治疗以及教育等领域即兴现象的观察和思考[17],特别是对爵士乐的关注。借鉴上述领域的即兴实践,组织管理研究者逐渐框定组织情境,采用隐喻探索组织情境下即兴的特性与影响因素。早期即兴研究以个体为主要研究对象。例如,WEICK[18]详细描述了火灾中个体消防员采取即兴行为挽救其生命的全过程,后续研究越来越强调组织即兴的重要性。 组织即兴建立在个体即兴之上并包含个体即兴,但并非个体即兴的简单累加,而是个体即兴行为的系统整合。MOORMAN等[7]在其开创性研究中将组织即兴的范围界定为包括组织整体、部门及团队3种类型,并将组织即兴定义为创作(计划)与表演(执行)在时间上的集中或重合的程度。如果计划与执行之间的时间间隔越短,那么该行为的即兴程度就越高,最高限是计划与执行同时进行。该定义突出了即兴行为的时间性,并得到后续学者的普遍认同。CUNHA等[2]将组织即兴定义为组织或其成员利用可获得的物质的、认知的、情感的及社会的资源而进行的行为,且在行为过程中实现对行为的概念化,其中组织即兴中的“组织”是指即兴由组织或其成员执行。此定义不仅强调了组织即兴的时间性,而且指出组织即兴的发生需要具备潜在的资源基础。MINER等[4]也指出,当新行为的计划与执行重合时,即兴就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