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图分类号:D63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3—1026(2007)02—008—06 一、内与外:国家安全的两个方面 国家安全问题虽然自古就包括国内和国外两个方面,但由于这一问题作为理论被学者关注并进行系统研究源起于国际关系或国际政治领域,因而在相当长的一段时期内,多数学者特别是国际问题研究人员总是把国家安全只看成是国际问题的组成部分,而忽视或轻视了国家安全的国内相关性。近年来,在人们强调全方位认识和研究国家安全问题时,国家安全的国内视角开始被给予特别关注,“从外向内”的转变甚至成为非传统安全观的重要特点之一。 过去,我们曾经在没有指明划分根据的情况下,按照专业领域的普遍认识,在经过一段时间的探索后,最终把国家安全划分为国民安全、国土安全、经济安全、主权安全、政治安全、军事安全、文化安全、科技安全、生态安全、信息安全等10个方面,并最终称其为国家安全的10个构成要素。[1][2] 现在我们需要进一步指出的是,这样划分的根据,大致可以说是基于社会结构。同时,我们也越来越认识到,即使在“社会结构”这一划分根据下,也还可以有其他的划分,如有人把社会安全作为国家安全的一个具有独立地位的构成要素。[3]6.403 有人把国家安全分为“内”和“外”两个方面。在建立国家安全学科的过程中,我们曾对国家安全体系作过全面分析,认为整体国家安全体系可以分为四个方面:一是国家安全本身及其构成要素;二是影响国家安全的因素;三是危害国家安全的因素;四是国家安全保障体系。在这一国家安全体系中,我们可以看到:1.国家安全本身包括国民安全、国土安全、经济安全等10大要素;2.影响国家安全的因素被分为自然和人为两个方面,其中人为因素又分为内部因素和外部因素;3.危害国家安全的因素也分为自然(天灾)和人为(人祸)两个方面,其中人祸被分为“内忧”(内部因素)和“外患”(外部因素);4.国家安全保障体系则分为保障机制和保障活动两个方面,其中保障机制既包括以军政机构、情报部门等专职机关为主的硬件,也包括以法规政策、安全战略等为内容的软件,而保障活动则被分为基于硬手段的活动和基于软手段的活动。由于这个体系不是根据国内安全与国际安全的划分而构造的,因而国内安全在其中的位置在某些方面比较明显,在有些方面则不明显,例如在影响国家安全的因素和危害国家安全的因素中,都明显区分了内部因素和外部因素,而在国家安全本身构成要素方面和国家安全保障体系方面,则看不出内部与外部的区分。 但是如果对国家安全本身及其构成要素作更深入的分析,就不难发现,国家安全本身作为一种免于危险的客观状态,是可以分为内部安全和外部安全两个方面的,其中国家的内部安全即狭义的国内安全,就是国家免于内部威胁和危害的客观状态,而国家的外部安全也就是狭义的国际安全,即国家免于外部威胁和危害的客观状态。这里需要强调的是,以往人们在讲到内部安全或国内安全时,好像只有被统治者和反对派的造反、起义、革命、闹事等才是对国家安全的威胁和危害,而没有看到统治者和执政者的非法统治、滥用权力、暴政待民、贪污腐败等,更是对国家安全的威胁和危害,而且是更深层次的威胁和危害,是导致各种内忧外患的根本原因。所谓“苛政猛于虎”和“官逼民反”等,说的正是这个道理。所以,国内安全或内部安全本身所要免除的内部威胁和危害,一个重要方面就是免除统治者和执政者即政府本身对国家安全的威胁和危害。 对于影响国家安全和危害国家安全的因素,我们原来对国家安全体系所作分析中已经较好地说明了内部因素和外部因素在国家安全体系中各自占据的位置,人们从中可以看到,影响和危害国家安全的人为因素都包括“内部因素”和“外部因素”两个方面,这其实就是广义的“国内安全”和“国际安全”所包括的内容。至于国家安全保障体系,也可以从“对内”和“对外”两个方面来分析。 总之,国家安全本身包括外部安全和内部安全两个方面,影响和危害国家安全的因素包括国际和国内两方面因素,保障国家安全也总是从对外和对内两个方面入手的。 二、当前中国:内忧甚于外患 国家安全不仅是内与外两方面的统一,而且国内安全在通常情况下为优先于国际安全。 首先,在“内部安全”和“外部安全”的含义上,国内安全一般来说重于国际安全,因为内部安全是整个国家安全的根据,外部安全是整个国家安全的条件。从整个国家利益的分布上看,虽然在全球化时代,由于国际交往的迅速增多,特别是“地球村”现象初露端倪,使得多数国家的安全利益越来越多地出现在本国领域范围之外,但无论什么时候,国家利益的比重分配永远是国内大于国外,国家安全的重点在国内,内部安全重于外部安全。 其次,从国家安全的维护或保障的角度来看,免除内部因素的威胁和危害,比免除外部因素的威胁和危害更为重要。因为只有免除内部因素对国家安全的威胁和危害,才有可能进一步免除外部因素对国家安全的威胁和危害。只要粗略了解一下20世纪80年代末、90年代初发生的东欧剧变及苏联解体,其根本原因并不是这些国家无力免除外部的入侵或颠覆,甚至不是这些国家无力化解西方的“和平演变”,而是这些国家内部出了问题同时又无法通过其他途径免除这些问题,是这些国家本身不惜以损害国家安全甚至是“自我毁灭”为代价来求得“浴火重生”。不可否认,在这一过程中,以西方国家为主的外部力量也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但这种作用也仅仅是“推波助澜”,而不是“兴风作浪”。因此,对国家安全来说,首要是免除内部的各种威胁与危害,其次才是免除外部的威胁和危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