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图分类号〕G642〔文献标志码〕A〔文章编号〕1002-5707(2007)05-0008-04 思想政治教育的范畴研究属于思想政治教育的基础研究,在思想政治教育的科学研究中具有重要的地位和作用。近年来,思想政治教育范畴的研究逐渐引起人们的重视。但是,在日渐趋热的范畴研究中,自发与自觉这一对思想政治教育的重要范畴却未得到应有的关注和深入的研究。开展这一研究,对于深入推进思想政治教育理论研究与学科建设具有重要的价值。 一、自发与自觉范畴的学科定位 自发与自觉反映了思想政治教育蕴涵的内在矛盾,是思想政治教育实践长期面对和必须回答的基本课题,是思想政治教育学科范畴体系中居于基础地位的重要范畴。我们必须从不同的视角来科学认识和定位思想政治教育的自发与自觉范畴。 自发与自觉范畴反映了思想政治教育蕴涵的内在矛盾。人的意识有自发和自觉之分,思想政治教育所要解决的一个重要矛盾是自发意识与自觉意识的矛盾,而自发意识与自觉意识的矛盾又是思想政治教育所要解决的主观与客观矛盾的反映。主观与客观的矛盾是思想政治教育所要解决的思想认识的基本矛盾。人的思想认识是人的头脑对客观世界的主观反映,当这种主观的反映活动是盲目进行并仅反映了事物现象的时候,它就容易形成自发的意识;当这种主观的反映活动是有目的、有计划地进行并反映了事物本质的时候,它才能够形成自觉的意识。人们在认识客观事物的过程中,往往容易自发地形成对客观事物的感性认识,而难以形成反映事物本质的自觉的理性认识,并且受着经济利益所驱动,人们又往往容易形成对个人经济利益的自发意识,而难以达到对整个阶级利益的政治自觉的意识。因此,为了使人的意识由自发上升到自觉,由感性上升到理性,由经济的自发意识上升到政治的自觉意识,也需要思想教育。自发意识与自觉意识的矛盾及其所反映的主观与客观的矛盾,是思想政治教育的内在矛盾,这种矛盾的发生及其解决是一个永无止境的过程。原有的自发与自觉、主观与客观的矛盾解决了,又会产生新的矛盾,又需要有解决这些矛盾的新的思想政治教育。因此,自发与自觉是由思想政治教育内在矛盾所决定的思想政治教育的基本范畴。 自发与自觉范畴提出了思想政治教育实践必须面对和解决的基本课题。思想政治教育实践所要解决的基本课题是教育引导人们正确认识和处理思想和行动的关系。人们的思想总是要转化为一定的行动,人们的行动总是受一定思想的指导和支配。人们的行动是“主观见之于客观”[1] 的社会实践活动,思想和行动的关系往往体现为意识和活动、理论和实践的关系。人们的实践活动是以一定的思想、理论等主观的东西为指导所进行的有目的的活动。这种活动的最大特点,就是它同人的主观世界相联系,以主观的东西作指导,是一种“自觉”的活动,而不是自发的、本能的活动。马克思曾指出:“人的类特性恰恰就是自由的有意识的活动。”[2] 他还指出,“蜜蜂建筑蜂房的本领使人间的许多建筑师感到惭愧。但是,最蹩脚的建筑师从一开始就比最灵巧的蜜蜂高明的地方,是他在用蜂蜡建筑蜂房之前,已经在自己的头脑中把它建成了。”[3] 恩格斯在《自然辩证法》中也曾指出,“如果说动物对周围环境发生持久的影响,那么,这是无意的,而且对于这些动物本身来说是某种偶然的事情。而人离开动物愈远,他们对自然界的影响就越带有经过事先思考的、有计划的、以事先知道的目标为取向的行为的特征。”[4] 这些都告诉我们,动物的活动是自发的、无意识的、本能的活动,人的活动则是自觉的、有意识的、能动的活动。人借助这种自觉的、有意识的、能动的活动,一步步把自己同动物区别开来,一步步改造客观世界,一步步使人类社会和人类自身不断发展和进步。为了加强正确的思想理论对人们社会实践活动的指导,减少人们社会实践活动的自发性和盲目性,增强人们社会实践活动的意识性、目的性和自觉性,提高人们社会实践活动的自觉程度和科学水平,激发人们的积极性、主动性和它造性,也必须始终注意加强思想政治教育。 自发与自觉是思想政治教育学科的重要范畴。列宁在《怎么办》等著作中提出科学社会主义必须灌输的原理时,集中阐述了自发与自觉的范畴。列宁指出:“对工人运动自发性的任何崇拜和对‘自觉成分’的作用即社会民主党的作用的任何轻视,完全不管轻视者自己愿意与否,都是加强资产阶级思想体系对于工人的影响。”[5] 326“人们谈论什么自发性,但工人运动的自发的发展,就恰恰是使它受资产阶级思想体系的支配,恰恰是按照《信条》纲领进行,因为自发的工人运动也就是工联主义的运动,也就是纯粹工会的运动,而工联主义正是意味着工人受资产阶级的思想奴役。因此,我们社会民主党的任务就是要反对自发性,就是要使工人运动脱离这种投到资产阶级羽翼下去的工联主义的自发趋向,而把它吸引到革命的社会民主党的羽翼下来。”[5] 327“工人本来也不可能有社会民主主义的意识。这种意识只能从外面灌输进去。”[5] 325他还强调指出,“历史活动的规模愈大,范围愈广,参加这种活动的人数就愈多,反过来说,我们所要实行的改造愈深刻,就愈要唤起人们关心这种改造并采取自觉的态度”。[6] 自发与自觉是在思想政治教育发展史上早就提出而尚未得到深入研究的范畴,它在思想政治教育学的范畴体系中具有重要地位。不深入探讨自发与自觉的范畴,就很难深入探讨和科学揭示主体与客体、教育与自我教育、内化与外化、自律与他律、适应与超越等重要范畴的内涵与外延。 二、自发与自觉范畴的科学把握 自发与自觉(spontaneity and consciousness),从思想政治教育视野来看,是反映人们的精神状态和行为状态,标志人们在社会实践活动中是否具有思想觉悟及觉悟程度的一对范畴。自发与自觉是相对的。列宁指出:“‘自发因素’实质上无非是自觉性的萌芽状态。”[5] 317自发实际上是尚未达到自觉程度的一种盲目的精神和行为状态,自觉是一种有目的、有意识地运用客观规律性认识改造社会、改造世界的超越自发的精神和行为状态。人同动物相比,人能够把自己的活动作为自己意识和意志的对象。动物没有意识,动物的活动是受本能驱使的盲目的自发的活动。人的活动是受一定意识和目的所指导的自由自觉的活动。有无一定的自觉意识作指导,是人的活动同动物的活动的本质区别。当人们认识和掌握了客观规律,能够预见到社会实践的发展趋势和长远后果,并主动按照客观规律和发展趋势的要求去行动时,这种活动是高度自觉的;当人们尚未认识和掌握客观规律和社会实践的发展趋势,人们的社会实践活动还受到自然界和人类社会发展的历史必然性盲目支配的时候,实践活动就处于一种自发的状态。因此,思想政治教育要引导人们从自发与自觉的相互联系中准确把握这对范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