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图分类号】D64【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6-7426[2007]02-0150-04 在思想政治教育研究和实践中,社会政治、经济、文化等作为影响教育活动的宏观因素,学校、社区、群体等作为影响教育活动的微观因素,已受到人们的普遍关注,并作为育人环境问题得到了较深入的研究。然而,这些宏观或微观影响因素绝不只是作为外在于教育者、受教育者以及教育过程的环境而存在的,它们实际上已经与教育者、受教育者一起构成了以教育过程为中心的思想政治教育生态系统。在笔者看来,思想政治教育的目标、内容、过程和总体效益并不仅仅依赖于某个单因素或多个确定因素,而是生态系统整体运行的状态及其结果的体现。因此,与思想政治教育环境研究相较,对思想政治教育生态的考察更具有宏观上的指导意义。 一、“环境→生态”跃迁:思想政治教育思维方式的现代转换 目前绝大多数对思想政治教育生态进行研究的论者都将“生态”与“环境”连用,实际上并没有脱离“环境论”的窠臼,真正以“生态观”去讨论思想政治教育问题。在笔者看来,以生态论的观点审视思想政治教育,可说是思想政治教育思维方式上的一个重要转换。要想真正理解思想政治教育研究方法的“环境→生态”跃迁,必须从对“环境”、“生态”的内涵差异和理念分殊的认识开始。 所谓环境,指一事物(或人类)所存在的空间内的各种条件的总和,它总是相对于某项中心事物(或人类)而存在,外在于此中心事物(或人类)并对之发生影响。生态系统则是指一定地域(或空间)内存在的所有生物与环境相互作用的具有能量转换、物质循环代谢和信息传递功能的统一体。一般生态学研究动物与其无机环境、有机环境的全部关系,人类生态学是“研究人类在其环境的选择力、分配力和调节力的影响作用下所形成的在空间和时间上的联系”的科学。 从另一方面看,环境只是一个现时态的空间考察,强调的是各要素对环境受体的当前作用和影响;生态则是进行历时态与同时态的时空考察的产物,强调各要素之间始终存在的相互依赖、相互作用的共生关系,生态的系统理念的“基本点在于强调系统中各因子之间的相互联系、相互作用以及功能上的统一”。[1] 环境中的动态有机体之间的功能关系和对生态系统中的调节机制是生态得以维系的基础,生态中的每一要素都将自己作为生态系统内的一个因子,并寻求与整个大系统的动态平衡与协调发展。 由此可见,无论就自然界还是社会而言,“环境”与“生态”尽管都注意到了事物的外部影响力的存在,但它们却代表着不同的理念:(1)在结构上,环境强调对于事物的外在性,而生态则强调事物与其外部相关者的整体性。(2)在作用机制上,环境与事物之间的相互作用是外部性且直接相对的,生态中各要素之间的作用则是多向交互性的。(3)在所追求的目标上,人们关于环境的研究的目的主要在于在控制与排拒的同时,适应并改造环境;关于生态的研究则强调主体及其活动与环境的相互依存、动态平衡、协调发展的共生关系。 现在回到思想政治教育方面来。思想政治教育环境与思想政治教育生态确有其一致性,但也有着明显的差异。 就人类所处的生态环境而言,人处于生态之中,而立于环境之外,就思想政治教育来说也是如此。换言之,教育环境是外在于思想政治教育而独立存在,并对教育活动发生复杂影响的;而在生态学意义上,思想政治教育作为一种教育活动会身处于生态系统之中,并与该系统内的其他各要素发生着交互作用。在关于思想政治教育环境的讨论中,人们更强调的是微观、具体的外在世界。从生态论观点出发,笔者赞同邱柏生教授将“思想政治教育生态环境”合理地理解为“一切对思想政治教育活动开展及其效果产生各种影响的内外部因素之间关系及结构的总和”这一观点[2]。在思想政治教育生态中,教育过程是一个教育对象、内部条件、外部环境共同作用的生态过程,教育者、教育内容则既是维持并改善这一生态、促进受教育者全面发展的主要作用力,也是构成教育生态的基本要素。思想政治教育生态更强调宏观与整体,在这里,无论是作为大环境的经济、政治、文化和心理环境,包括大众传媒、社区等等,还是作为小环境的具体社会组织(如企业、学校乃至班组等),都不仅具有微观意义,更是大系统的重要组成部分。它与思想政治教育环境的区别主要在于:(1)环境是外在地作用于思想政治教育的,而生态则是内外部因素的交互作用的整体形态,它依赖于内外部的良性循环;(2)环境所强调的是环境因素对思想政治教育的作用与影响,而生态则强调各环境要素的作用之间存在的平衡关系。在一个生态系统中,各种因素会相互作用,相互影响,而其各部分之间应当相互协调,相互适应,达到一种动态平衡。 对思想政治教育进行环境论和生态论的考察,应该说各有其实践意义,但就目前研究现状而言,人们已对环境的影响给予足够的重视,现在应该将对思想政治教育生态的关注提到重要日程上了。 二、思想政治教育生态系统的构成与能量供给 邱柏生教授曾撰文指出,思想政治教育的生态环境,“依社会活动形态来分,可分为经济生态环境、政治生态环境和文化—心理生态环境;依政治文化的结构来分,可分为主流意识形态生态环境和亚文化生态环境;依意识形态的运作状况分,又可分为导向生态环境和取向生态环境;依教育过程的生态环境来分,可分成社会方面(教育目的、内容)的生态环境、心理方面(学生的动机、情绪、意志、思维等)的生态环境和控制方面(教育者的计划、组织、领导、调整、控制等)的生态环境;等等”。[2] 以上观点虽然并非直接论述思想政治教育生态系统的结构体系,但作为一种基础性分类,对本文有着重要的启示意义。笔者拟在此之外另辟蹊径,以生态学方法将思想政治教育生态划分为多个圈层,并着力通过各圈层之间的信息、能量交换探讨生态体系的内部结构要素及其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