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引言 在市场需求多元化、技术革新动态化的知识经济新时代，拥有强有力的领导是中国成功企业的一个重要特征[1]。近年来，领导理论研究逐渐打破传统行为风格的束缚，涌现出多种新型领导方式，如复杂性领导、互依性领导和双元领导等，呈现出“百花齐放”的景象。但究竟何种领导行为对解决当今组织混沌状态卓有成效，是理论和实践共同关注的焦点问题。已有研究表明，相比传统单一的领导风格，双元领导在应对张力局面、突破管理困境上发挥着关键性作用[2-3]，更能有效感知及包容动荡环境引致的矛盾冲突，灵活调整资源以匹配差异化竞争需求[4]。因此，柔性与控制、探索与利用的创新张力为双元领导提供了研究契机，并成为广受讨论的领导主题。 双元领导将双元“既/又”认知的辩证思维方式内化于行为过程[5]，利用整合差异的复杂认知能力，协调看似不可调和但又互补促进的行为策略，以满足多样化需求[3，6-8]。实践活动中，双元领导展现出复杂行为方式和认知模式，如华为高层强调的“灰色”思维特征[9]，其强调自主开发基础的广泛开放合作，不断寻找将竞争力成长与短期效益合二为一的均衡点，平衡矛盾格局，推动创新跨越式发展。同时，已有研究发现双元领导的科学性和有效性，证实了其对团队创新绩效远端结果的积极影响[10-11]，但却存在对创新过程近端行为——团队创造力忽视的局限性，阻碍了理论界对双元领导为什么在团队内部激发积极团队产出的认识。本文以团队创新的前端行为为切入点，探究双元领导对团队创造力的影响如何？通过何种团队互动过程发生？及影响效应发生的边界条件是什么？试图打开双元领导的作用“黑箱”。鉴于此，本文在结合具体管理实践的质化探索性研究与系统理论分析的基础上，探讨双元领导对团队创造力的影响，考察团队建言行为在其中的中介作用，并探究团队认同的调节作用。 1 研究框架的提出 在创新驱动成为引领企业发展“新常态”的时代背景下，团队创造力成为推动企业优势提升的强大动力[12]。多数研究将团队创造力视为产生新颖性的创新想法过程，关注冒险的、挑战性的创意刺激[3]。而有研究认为，仅强调独特新奇想法的团队创造行为易使团队陷入无尽探索却无效益的恶性循环中，导致创造力的“多而无用”[13]，因此，创造力需要同时重视创意想法的实用性，追求有益的、有效的、可实现的创意观点[14-15]。文献表明，科学的领导行为可以有效激发团队的创造性活力[3]。现有研究多探究某种单一领导行为产生的创造力差异，而忽略了实践活动中由于新颖性和实用性行为焦点差异导致的顾此失彼的风险[13]，进而造成理论与实践的背离[16]，故探究双元领导者如何指导团队实现二者的平衡和协调对团队创造力的持续提升更有价值。 在强调效率和协作的团队运转过程中，团队创造力的激发依赖于团队成员的参与和推动，即只有当员工敞开心扉，针对问题勇于提出建设性意见和创新性思路来改善现状时，才能提升团队创新水平[17-18]。因此，建言是刺激成员分享经验，整合智慧，协作创新的第一步[17]。有学者强调团队创造性努力必然以允许团队内部存在不同意见为前提，而同时不同意见的存在又要求团队必须能够对这些不可避免的分歧进行有效管理[19]。基于“刺激—机体—反应”(SOR)理论[20]，作为一种情境刺激源，上级领导对意见表达的开放性及指导性态度影响成员参与建言活动的信念及行为意向[21]，进而影响创造性努力程度。双元领导利用辩证思维灵活处理矛盾的战略性思考和行为路径方式，塑造的鼓励突破约束和勤于反思的双重情境氛围是否更能激发成员问题响应能力，敢于直面冲突，更主动地为提升团队效能建言献策，以有效管理团队成员的聪明智慧，最终转化为团队整体创造性成果，是进一步探析双元领导价值产生的关键。此外，社会交互理论认为，人的社会行为同时受到外部情境和内在因素的影响[22]。作为一种独特的内在动机因素，团队认同激励成员愿意付出努力去实施对实现团队目标有显著意义的行为，即使这些行为可能给他们带来风险[23]。在复杂不确定情境中，预期团队认同会影响成员对领导双元行为表现的认知状态，进而影响团队集体互动和共享行为，从而发挥其调节作用。 研究团队在实地调查中也发现这一有趣现象：“虽然公司每年按大于7%的销售收入用于支持研发团队研究，但我们也不可能一味地去追求新产品研究，因为毕竟我们是成本中心，有很多双眼睛盯着我研发团队的一举一动，我们内部也有盈亏平衡点，也要考虑市场接受程度和实用性……”“大方向一般由我去把握，比如从客户那里了解到我们的产品在某个功能方面有新需求，我会让大家回去思考解决方案，让他们列出几种办法，当然他们可能仅仅从如何提升这一功能的一个方面去天马行空的想，而最后应该采取哪种方案还是我最后来拍板，因为我要对整个产品和团队负责。在他们找方法的时候我会给他们完全开放的空间而不去限制，如果有偏差的看法我会帮他们纠正……”“这其中可能会有几轮讨论和沟通会议，因为在某些专业问题上我可能不熟悉，我就会把大家集中起来聊，让他们畅所欲言。在讨论某个问题的时候，我可能想到一个问题而他们没有想到，我就会问他们如果有这方面的问题应该怎么去做，不断激发他们参与进来发表意见和想法，直至我们找到最有效方案为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