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世纪70年代以来,西方发达国家和整个世界形势的发展出现了新的特点。在资本主义各国内部,大规模失业以及严重的通货膨胀和经济停滞并发,加剧了劳资冲突和社会的动荡;“资本主义国家的政治统治能力急剧下降,权威受到严重的挑战与威胁。”[1]在国际上,两个超级大国之间在核武器和空间领域的争斗,达到了空前未有的激烈程度。 特别应该指出的是,西方文明虽然获得了巨大的历史性进步,但几百年的飞速发展所积累的财富却是劳动者的血汗和以牺牲大自然换来的。由于资本家的贪婪,不仅剥削工人阶级的剩余价值,而且也把罪恶的双手伸向大自然,使生态平衡遭受到毁坏,人类的生存和发展面临着严峻的危机与挑战。 在上述背景下,70年代初到80年代在资本主义世界兴起了以绿党为核心领导力量的绿色政治运动。西方各国的绿色政治运动的构成十分复杂,如生态运动强调人类与生物圈的协调关系;和平运动强调反法西斯主义、军国主义,特别是强调反对核武器,核试验和核战争;女权运动强调反对岐视妇女,主张废除家长制,实行男女平等;生态社会主义运动强调把保护生态平衡与争取社会主义相结合[2]。等等。 上述表明,西方各国绿党在具体的奋斗目标和实施的详细的纲领中,都存在着一定的差异,但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的绿党均试图以“生态学”作为绿色政治运动的哲学理论基础,并把它作为指导绿色政治运动的行动指南。绿党在把绿色政治运动不断推向高潮的历史过程中,逐渐形成了被西方学者称之为“代表人类和全球希望的”、颇具特色的“绿色社会政治思想”。 “绿色社会政治思想”的理论基础是生态学。生态学这个概念由恩斯特·海克尔于1886年首先使用,其基本含义是指“研究生物体同外部环境之间关系的全部科学”。[3]可见,生态学最初是对自然领域的分析和研究,只是到了本世纪60年代才发展成为“探讨自然、技术和社会之间关系的科学知识体系。”生态学的基本原则是,人类要获得真正的解放和自由,必须用整体、系统、关联和平衡的思维方式及其手段对待和处理自然和社会之间以及人类与自然之间的关系问题。西方各国绿色政治运动的政治领袖和理论家们对生态学十分推崇和重视。如德国绿色政治理论的首要人物之一格里巴赫教授在其名著《绿党的哲学》一书中断言,“生态学是整个绿色政治理论可靠的、科学的基础”,“是唯一正确的世界观和方法论”,[4]而绿党的中心任务就是要“把生态学这一精神的武器依托于绿色政治运动的物质力量来改造现存的一切政治、经济和社会制度。” 基于此,绿色政治理论着重阐述了生态学原则的“网络系统思想”:在自然界中,每一种有机体都是一个整体和一个生命网络系统。从最小的细胞到范围广泛的一系列动植物以及人类社会都是如此。整个自然界就是一个由无数相互联系、不断发展的生命网络系统构成的生态系统。人们在周围环境中所看到的那些似乎是严格的结构,实际上都是基本过程和自然界连续不断的动态变化的表现形式。所有系统的特殊结构都是由它们组成部分的相互作用和相互依存而产生的,当一个系统被分割为孤立的组成部分时,这个系统的特性就会遭受破坏,更大的系统的特性也会随之失衡或发生改变。人及其环境、人的生活也包含在生态的循环之中,而且社会结构与人类之间的相互作用也是一个由各种动态系统组成的复杂网络。 根据上述的认识和判断,绿色政治理论强调指出,人们必须分析和研究自然界中相互联系着的各种过程的特殊网络,尤其要充分分析和研究人类之间、人类与自然之间的相互关系。只有在此基础之上,作为个体的人和作为群体的社会才会在其社会实践和创造物质财富的过程中,自然地依据整体、系统关联、平衡和生态的观点和原则来作出理性的选择。 绿党以生态的系统网络思想为基础,阐述了其绿色政治思想和绿色社会思想。 (一)绿色政治思想的主要内容有以下几个方面 一是抨击资本主义制度。绿色政治思想主张,一切社会制度的建立和运行,都必须保护绝大多数人的真正的幸福和自由,这才是公平和正义的社会。而资本主义制度只体现极少数人的意志和利益,不仅压迫和剥削劳动者阶级,而且也压迫和剥削自然界,在这种制度下,找不到一个“文明社会的字眼”。绿色政治思想还认为,资本主义的文化制度及其精神价值文化观念,早已失去了其上升时期的历史进步性和积极性。 二是绿色政治思想主张实行“非暴力原则”和“基层民主制原则”。非暴力原则反对任何个人、社会团体实施暴力行为,反对国家结构性的暴力活动,更反对人类对自然实施暴力。同时绿色政治思想也反对无产阶级用暴力来摧毁资本主义的国家机器,在绿色政治思想看来,这“尽管是正义的,但却使人们生活在无限的暴力苦难中”。总之,绿色政治思想反对一切形式的暴力行为。 三是绿色政治思想极力主张和强烈呼吁世界必须保持和平安定的局面,这样才能为人类的生存和发展创造基本前提。正是在这个意义上说,绿色政治思想又被西方政治学者称为“和平政治思想”[5]。如何实行世界和平呢?绿色政治思想主张:第一,主张用各种“生物区”组织取代民族国家。它们认为,历史上形成的民族国家是一种“固有的危险”,因为巨大的权力集中“不可避免”地会导致竞争、剥削和战争,而用按照文化传统、民族习惯、社会风俗、语言文字和生物分布的标准划分的生物区代替民族国家,实行区域自治,就可以消除战争和压迫的根源。第二,反对世界的局部战争,尤其是反对核试验和核军备。因为核试验不仅威胁人类的安全,浪费大量人力物力,而且严重污染环境,破坏生态平衡。特别是80年代以来,“核主义”造成了人类极大的精神负担,助长了军国主义思潮的泛滥,使民主精神遭到践踏。第三,必须解散北约和华约两个军事集团,用“欧洲生态共同体”取代“欧洲经济共同体”,这是维护和赢得世界和平的基本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