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图分类号]B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4479(2009)01-0040-04 替代全球主义(altermondialism)① 是对替代全球主义运动的理论概括。替代全球主义运动发端于20世纪80年代初的拉丁美洲。它的最初的名称是反全球化运动,其目标主要是反对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为拉美国家制定的经济结构调整计划。随之,这个运动逐步扩展到美国和非洲,并在20世纪末达到高潮,其标志是1999年11月在美国西雅图召开的世贸组织部长级会议期间大量非政府组织举行的声势浩大的游行示威。接着,2001年在巴西阿雷格里港召开了第一届世界社会论坛,与达沃斯世界经济论坛分庭抗礼。2002年在佛罗伦萨召开的欧洲社会论坛期间则举行了反对伊拉克战争的游行示威。替代全球主义运动的大量构成要素共同确定了替代全球主义的经济、政治、文化和社会条件。[1](P48)做为一种崭新的运动思潮,考察其思想渊源对于我们正确把握此项运动具有重要的意义。其思想渊源主要包括以下六个方面: 一、马克思主义的影响 马克思早在《资本论》中提出,资本的本质就是追求利润的最大化。资本打着“全球化”的幌子在全球范围最大限度地追求利润,资本扩张到哪里,就把剥削延伸到哪里。今天,伴随着全球化,资本主义已如此普遍,资本主义的矛盾正在以新裂变式的积累方式在全球范围内表现出来。由此,随着资本的“全球化”,马克思关于资本主义及其替代物—共产主义的论断将更鲜明地体现出来。可以预见,资本主义发展到其巅峰之日,也是共产主义(社会主义)到来之时。而且,有朝一日,社会主义的全球化代替了资本主义的全球化,才能真正克服和解决资本主义所导致的全人类危机。[2](P85-86) 随后,马克思、恩格斯在《共产党宣言》中以世人少有的胆识向全世界宣布:资本主义社会已经再也容纳不下它所创造出来的生产力了,因此必将被更高的社会形态—共产主义社会(当时是社会主义的同义语)所替代。160年后,尽管和平与发展成为时代的主题,尽管不同社会制度之间和不同社会制度国家的关系由对立斗争变成了合作和共处,但是,在竞争的自然法则面前,孰优孰劣的问题实际上依然存在。只要将社会主义理解为是比资本主义更高的社会形态,那么迟早会有前者代替后者的那一天。[3](P94)在《共产党宣言》中还指出:“代替那存在着阶级和阶级对立的资产阶级旧社会的,将是这样一个联合体,在那里,每个人的自由发展是一切人的自由发展的条件。”[4](P294)可见,马克思明确指出了在资本主义条件下异化是对人产生的束缚,承认权威对人的约束,承认精神自由是人的解放的重要前提。 二、反对新自由主义思潮影响 新自由主义是作为国家干预主义的对立物而产生的经济思潮。新自由主义的主张主要通过跨国公司、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世界银行和世界贸易组织等国际机构的政策体现出来,成为许多政治家和主流经济学家所推动的经济改革和现代化方案的基础。在新自由主义的鼓吹者看来,全球化应该就是一个将新自由主义理念推广全球、惠及各地的过程。但是,新自由主义并没有给人们带来财富、和平,它给人们的是失业、贫穷和战乱。所以一些来自发展中国家的反全球化者认为,发展中国家在西方新自由主义陷阱的驱使下在全球化过程中没有得到任何好处,相反却正在走向贫困化和边缘化,而本国环境和资源却日益遭到破坏,民族经济受到全球化的巨大破坏和冲击。[5](P94-95)新自由主义推动了经济全球化的发展,对于经济、技术等条件相对薄弱的发展中国家来说,经济全球化对他们来说是弊大于利,他们不能像发达国家那样受到平等的待遇和享受同等的优惠。虽然说在国际关系中,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是各自独立的,要遵守相同的国际政治、经济法则,由于西方国家主导了一些国际规则的制定,而这些规则维护的是发达国家的根本利益,对于发展中国家来说承受的是更多的不公正、不平等的待遇。 资本主义制度所倡导的价值理念是最大限度的追求个人利益,这也是资本主义文化中的核心。尤其在当今新自由主义思潮的影响下,资本家利用新一轮科技革命带来的先进成果,不断的扩大再生产,使资本渗透到世界的每一个角落。资本家获得了巨额利润,而他们把生态危机、资源浪费、对人的束缚不断延伸到其他不发达国家。人类生活在同一个地球上,可以说,如果资本主义不放弃以个人私利为首的价值尺度,全球大多数人的基本利益将得不到保障,人们将失去赖以生存的家园,其后果不堪设想。要想达到马克思所说的由“必然王国”到“自由王国”和“物质生产领域的彼岸”[6](P926)就必须放弃资本主义的价值目标。替代全球主义者认为,民族经济要想独立,获得自由发展而不受新自由主义思想的侵蚀,就必须反对。 三、国际关系批判理论的影响 国际关系批判理论的形成受到康德、马克思哲学等批判哲学的影响,并对替代全球主义运动思潮有着直接的关系,它主张实证主义不能全盘应用到国际关系研究中,国际关系理论既要解决问题,更要关心人类解放,技术统治旨趣是当前国际关系理论建设中的大敌,建设世界共同体有必要限制战略理性,提倡沟通理性。[7](P7)在世界多极化的今天,我们在国际关系中应该倡导的是平等、互助、和谐的新型国际关系,一国在发展本国经济的同时,不能损害到别国和人民的根本利益。“在革命的时代,它曾经是国际共产主义、被压迫民族以及世界社会主义等各种革命、进步力量追求解放的理论源泉。在当下,社会主义国家利益中的意识形态利益界定、全球民间社会对当今国际权力体制的挑战、世界各地的反全球化、反科技异化与反霸权主义的行动、边缘文明与核心文明的对话、南北方关于世界秩序的斗争,甚至某些以解放人类为旗帜的暴力运动,均令人感受到国际关系批判理论的政治影响力。”[7](P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