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本和它的创造者 只是到了20世纪晚期,民间讲述者的存在才引起研究者和收集者的注意,他们对民间口述的产生和传播方面的贡献,成为越来越多的人喜欢的话题。在这之前的民间讲述者,几乎影迹无存,最多不过是受到了研究者的关注;比较好的一些情况是,采集者在他表演的时候连同他的作品一起记下他的名字。然而,采集者的兴趣并不在这个讲述者,他为什么选择那个特殊作品来表演,他向谁、他什么时候学习的这个作品,他表演这个作品的具体条件是什么,这种表演对于他有什么意义等等。采集者和研究者的兴趣只是原文,它没有作者或没有表演者。 在浪漫主义流行的18世纪晚期和19世纪,学者的兴趣转向民间诗歌。人们认为民间诗歌已经进化了,但它还是和民间创作没有区别,它的表演者实质上只是原文的再造者,其中几乎没有个人的东西。Elias Lonnrot在他的Kanteletar前言里描述,民间诗歌只不过是思想产生的某些东西,受着心灵的支配,而艺术诗则是反映和理智的产物。“民间诗歌——不能说成是创造。它们没有创造,它们根据自身进入作品,其产生、成长、塑造,都没有创造者方面的特殊才能。”(注:Lonnrot 1840,Kanteletar elika Suomen Kansan vanhoja Lauluja ja Virsia.Helsinki)因此,一个缺乏创造的作品传播者没有引起非常关注。 许多年中,收集和研究只专注原文,这也是民俗学的一个自相矛盾的问题,我们有许多民间原文,但有关它们的作者、它们的表演者、它们的语境却信息极少。这可能是民俗研究中主要应用地理—历史学派方法的结果。民俗研究可以当作发掘民族早期历史的手段,但还要满足各种新的研究需要。这时的新研究方法因为要达到揭示民俗事象的起源和历史,所以需要更广阔的比较资源。总之,故事或诗歌的作者,在使用它的民俗专家那里再一次被忽视,在民俗世代传播和传承的环链中,他们被简单地看作无足轻重。 直到依傍地理—历史学派的新的研究方法得到立足,研究者才开始在考察原文的同时,也顾及到它的作者和作者的特点。这样的革新者批评了以前流行方法的偏颇。如E.N.Setala在他的研究中写道:“民族生活里很难找到它的时代分期或不同阶段,生存在这里的诗歌从各式各样的唇边流动,尽管它们简单。每个诗歌都有一个原作者,即使是匿名的。”(注:E.N.Setala1932,443 Sammon arvoitus."Suomen suku"Laitoksen julkaisuja.Helsinki) 长期以来的一个争论主题是民间作品的作者,特别是“民间”创作作用的概念足以让民俗学者头痛。Piispa Henrik ja Lalli在他Matti Haavio1949这篇关于民间作者和表演者的文章中证明,通过原文比较和大量变体研究,揭示民间作品作者的地域、时代和文化的环境是可能的,同时还可以分析出他的教育背景、宗教信仰、伦理观念和他所熟悉的民俗等等。(注:Haavio1949,11.Kansanrunouden sepittajat ja esittajat.Virittaja 1.Helsinki)这样就能通过原文来确定它的作者,尽管不能准确地指出他的名字。Haavio同样强调诗歌演唱者的重要性,他不仅是传统的继承者,保持、传播民俗;同时他在调整诗歌与社会环境要求方面起着重要作用。“如果原诗创造者背离普遍接受的形式规则,如果个人特色太明显,那么他就要让自己的诗歌尽可能地合乎民间演唱者掌握的标准,使它适应现存的传统模式,赋予它某些诗的品质。”(注:Haavio1949,14-15,Kansanrunouden sepittajat ja esittajat.Virittaja 1.Helsinki) 一旦原文作者得到确认,研究者就增长了研究原文使用者的兴趣——讲述者——他们既保存它,又改变它。C.W.von Sydow指出,地理—历史学派方法忽略了民俗传播的必要条件。他认为,传统不是在一个民族“灵魂深处”被发现,每一个传统都有自己的支持者。如果不重视不同类型的传统承担者,就不可能了解传统生活,它的起源和发展,传播和传承。(注:C.W.von Sydow 1948,12;Selected Papers on Folklore.Copenhagen)这些突破性的观念以及运用它们的新方法,既不突然,也不彻底。它受到某些科学潮流的影响,如历史批评学派,功能主义,生活史研究等。按照这些变化了的观念,讲述研究和田野作业出现了发展和变化。人们再次进入田野,开展与民间讲述者面对面的观察研究。 讲述者特点 我们怎样认识对民间讲述者的“发现”?他们最鲜明的特点是什么?这里为了解说方便,我只涉及散文形式的口头作品,而其他的民间作品类型则暂时忽略。很显然《卡勒瓦拉》中表达的诗歌形式或谜语和谚语,不同于那些散文叙事,它们是形式给予的东西。民间故事讲述者的特点同地方传说讲述者也非常不同。宗教传说也是有特点的,具有非常特殊的“讲述语境”,特别是传教士的讲述常常是一种自发的训诫。(注:Suojanen1980,69;Seuratuvan kertoja.Kalevalaseuran vuosikirja 60.Helsinki)我认为在某种语境中的故事讲述者,其特点如下: